徐向川没有季文杭豁得出一切的勇气。
面对徐政的滔滔怒火,他没有,也不敢应下这句质问。
见徐向川沉默,徐政的怒气并未消减:“这一年来,你和徐明萱的事,给家里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惹来了多少的笑话?她但凡对你真心实意,怎么就不替你着想?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利用你借刀杀人?”
许乔,从来不是徐向川帮徐明萱扫除的第一个障碍,也不是最后一个。
“我为何要急着让许乔失去继承季家的资格?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色令智昏的蠢货!你害过她的事一旦暴露,你以为你那对爷爷奶奶还会继续认我这个养子?”
徐向川触及徐政幽深的目光,眼皮子微微垂了下。
他从来都很清楚徐明萱的目的,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当年那个被他视作蝼蚁的许乔,居然会是季家的沧海遗珠。
良久,徐向川才开口:“如果你们一开始就同意我和明萱在一起,也根本不会有你所谓的损失和笑话。”
徐政闻言愣了下,旋即抄起书桌上的玉石盆景摆件,朝他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摆件在徐向川脚边摔得四分五裂。
他虽及时侧身,可脸颊还是被枝丫划出了一道血痕。
徐政恍若未觉,看着他怒极反笑:“真没想到,我竟然生了两个情种儿子!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把她捞出来。”
“别学你弟弟那一套来威胁我,除非,你也想让我学一学聿家的老爷子,把你赶出家门。”
这番话,听在徐向川耳里可谓薄凉又无情。
他定定看着徐政转冷的脸,须臾,转过身,摔门离开。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
大约过了五分钟,魏蕴宜推门进来,扫过地板上碎裂的摆件,看向站在窗前抽烟的徐政,脸色沉了沉:“你怎么对向川动手?”
徐政侧眸看她一眼,怒容未敛:“以前就是太惯着他。”
魏蕴宜目光微黯。
季文杭和家里的决裂,给她带来的打击还是不小的。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说:“要不,就算了吧......”
她只有两个孩子,如果他们都和家里闹翻了,那她和徐政争来抢去,又是为了什么?
徐政吸了口烟,目光眺望着窗外的霓虹阑珊。
这里是南江市中心的奢华地段,物欲横流、奢华璀璨。
他如今能站在这俯首低处,不是运气,更不是靠季家的施舍,是靠着自己争来的。
哪怕不择手段,哪怕过程之中,白骨累累。
徐政眼眸一凛,手指倏然用力,原本还剩大半的烟断成了两截。
另一边,徐向川开车载着周晚离开徐家。
可刚开出别墅区,他却突然把车停在路边。
周晚正在看手机,身体突然往前一顷,吓了一跳,抬起头,惊魂未定。
徐向川倾身过来,帮她解开安全带:“我还有事,你自己打车回去。”
周晚瞬间黑下脸。
结婚后,为了长远的利益考虑,她一直在徐向川面前扮演善解人意的温柔形象。
连婚礼上的事情,第二天冷静下来后,她都主动帮忙在徐政和魏蕴宜面前说好话。
可现在有了孩子,她不用再委屈求全:“徐明萱下午才出事,你晚上就从苏城赶了回来,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捞她出来?”
可惜,对手是许乔和聿晋尧。
作为在两人面前踢过多次铁板的人,周晚幸灾乐祸地确定,这次徐明萱的事,绝不会善了。
徐向川扫过她嘴角的笑意,脸色一寒,直接下车,绕到副驾驶车门,将周晚拉了下来。
周晚气得直掉眼泪。
女人的泪水是利器,可惜,仅限于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
徐向川开的黑色奔驰绝尘而去,周晚吃了一嘴灰,肚子都在隐隐作疼。
她不甘心地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一位熟悉的八卦新闻记者,告诉对方徐明萱涉毒被抓。
周晚摸着自己的小腹,交代对方:“你发新闻的时候,不要提徐家,只用交代她洪家少奶奶的身份就行了。”
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可以顺便提一下,徐明萱曾经在六年前拿过珠宝设计师大赛的冠军。当年许乔也参加过这场比赛,不过中途退赛了。你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一下,再把她们俩的职业发展和如今境遇做一下对比,到时候新闻肯定会火。”
对方却有所忌惮,迟疑道:“这么做,不会得罪许设计师吧?”
“怎么可能?你这分明是借机捧高她啊!”
虽然许乔并不需要这样的热度,但周晚才不管,她只是单纯地想对徐明萱落井下石,再顺便把曝光丑闻的锅甩出去。
对方思忖片刻,爽快地答应下来。
次日一早,许乔起床后拿手机看时间,徐明萱疑似涉毒的新闻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她点进新闻推送,却发现当年设计师大赛的事又再度被人提起,而且热度还不低。
聿晋尧回到卧室,见她捧着手机若有所思,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在看什么呢?”
许乔把新闻递给他看。
聿晋尧接过手机,修长的手指翻看着新闻下面的评论,看到不少网友都在怀疑许乔退赛有猫腻。
他放下手机,给孟扬打了个电话,交代他安排人盯着网上的舆论走向,不要让人借机诋毁许乔。
刚打完电话,就被许乔突然袭击,在他脸颊落下响亮的一吻。
然后,两条纤白的胳膊朝他伸了过来:“抱我去刷牙。”
聿晋尧勾起唇,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许乔闻到聿晋尧沐浴之后熟悉的清香,将贴贴到了他的胸口,听着一下下有力的心跳声。
洗漱过后,许乔冲了个澡,从衣帽间挑了一条浅青色的无袖长裙。
聿晋尧的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