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变故,惊了聿启荣一跳。
想上前,又怕严缤纷丧心病狂伤到聿茵茵,只能停下脚步。
“你疯了是不是?”聿启荣目眦欲裂。
严缤纷呵的一声冷笑:“我本来就疯过,你现在才知道吗?”
她原本有幸福快乐的家庭,有疼爱她的父母......
可那场大火之后,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她的爸妈、她的弟弟,甚至那个突然出现、她不怎么喜欢的妹妹,全都离开了她。
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地带着恨意活到现在。
“我就算疯了,也是被你们家害的!”
聿茵茵见她情绪激动,吓得浑身发抖,嘴唇都在打着颤:“妈,妈......”
她生怕严缤纷滑了手。
“闭嘴!”
严缤纷环视着包厢里虎视眈眈的人,着重将注意力放在了聿晋尧和薄遇身上。
她知道,这两人手头上都有些功夫。
稍微大意,说不定就会被他们找到机会袭击她。
她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横在聿茵茵脖颈前,箍着她迅速后退到角落里,用身后的墙壁当做护盾。
聿启荣也跟着上前,被她喝止住,焦急又愤怒地停在原地冲她咆哮:“茵茵也是你的女儿!”
“那又怎样?她身体里流着你们聿家的血,你知道,这些年我强迫自己跟你扮演夫妻情深,我有多恶心吗?”
这句话对聿启荣而言,恍如当头一棒。
他艰涩地开口:“那......之前你给我捐肾?”
严缤纷看了眼面沉如水的聿晋尧,似笑非笑:“当然是因为,他怀疑上我了。”
早知她的底细会这么快被许乔和聿晋尧翻个彻彻底底,她根本就不会多此一举。
“所以,你是故意放任茵茵不管,任由她发展成目中无人、蛮横骄纵的样子?”
聿启荣身后,传来聿老爷子发沉的质问声。
聿晋尧侧开身,上前和聿锡明一起扶着老爷子,停在聿启荣身侧。
严缤纷勾唇笑了下,直截了当地承认:“是啊。”
她不止放任不管,还用各种理由阻止聿启荣去管。
聿茵茵闯出的每一次祸端,聿家都会不可避免地受到牵连。
甚至于,这些年,她一直刻意引导聿茵茵仇视聿家大房,还有意无意地挑拨聿启荣和聿锡明之间的兄弟关系。
只可惜,这父女两个都是没用的玩意。
别说造成聿家内斗,面对聿锡明这一家子,甚至是后来居上的许乔,居然连个还手之力都没有。
聿启荣张着唇,不敢置信地喃喃:“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他一直以为,她舍不得管束他们唯一的女儿。
他一直以为,“高慧”比他更疼爱茵茵。
聿启荣挫败又后悔地捂了下脸,眼眶泛红。
严缤纷没有半分愧疚。
在她心里,她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和心爱之人生下的高煊。
“你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这一切,都是你的好父亲造成的。你心爱的高慧也是被他害死,你要是真对她一往情深,现在就为她报仇啊!”
聿启荣下意识看向聿老爷子。
聿老爷子脸色如常。
可多年身居高位,气势不怒自威,叫聿启荣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直视。
“你家之事,与我无关。”
严缤纷瞳孔微缩,眸光闪烁着恨意和嘲讽:“堂堂聿家老爷子,原来也只是个敢做不敢认的孬种!你当年和阿行的父亲争权,为了上位,你无所不用其极地打压、陷害闻人家。事后,又想把这一切都推到自己的下属头上,来个死无对证,丧心病狂地害死了我一家人!”
聿老爷子面对她的污蔑,脸色不动如山:“这些,是闻人行告诉你的?”
“这些都是事实!”
聿锡明没想到,这些年连累他儿女受罪的背后,竟然是这样一桩愚蠢又无耻的谎言。
“你对闻人行深信不疑。可你知道,他的嗓子是怎么坏的吗?”
“我当然知道!”
严缤纷的目光转向他,“他当时冒着大火将我救了出来,自己却被浓烟熏坏嗓子。要不是阿行,我也早就和家里其他人一样,成为不明不白的枉死冤魂了!”
“大年三十晚上他不待在自己家里过年,却刚好跑去你们家,可真巧。”
严缤纷听出他的意有所指,神色忽然激动起来:“阿行不在了,你别想在这里栽赃陷害他,挑拨我们的感情!”
说话间,手里锋利的刀刃割破了聿茵茵颈间肌肤。
一时间,鲜红的血沁出来。
聿茵茵又痛又惧,却不敢挣扎,哭喊着朝聿老爷子求救。
又将希望转向离得近的聿锡明和聿晋尧:“大伯、大哥,你们救救我!”
聿晋尧看了眼泪流满面的聿茵茵,薄唇轻启:“闻人行还需要别人陷害吗?”
“成王败寇罢了!当初你们家赢了,现在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扭曲事实。”
严缤纷的模样越发疯狂。
可看在聿家人眼里,只觉得她可悲又可恨。
聿老爷子淡淡道:“当初闻人家的案子,是我一手主办。你的父亲严万千,暗中为闻人行的父亲闻人枭效力。事发之前,被他提前杀人灭口。”
“胡说,你胡说!”
严缤纷眼底猩红,激动地大吼大叫。
她一个字都不信!
聿老爷子眼眸微眯,身上散发的气势凌人:“春阳路别墅纵火一案,早在当年闻人家落败时就已经破获,闻人枭也亲口认下。这些,是当年保留的卷宗。”
说着,他回眸看了眼聿晋尧,示意他将手里的复印件展开给严缤纷看。
这是老爷子亲自出面,动用关系才调出来的。
严缤纷快速扫过复印件上的内容,又看了眼落款时间,脸色巨变,拿着匕首的手也开始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