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澄立刻让开了位子,让斯文进了门。
只是,外表乖巧可爱的萌弟弟在让室友进门的同时,不动声色锁住了屋子里的几个暗格。
他喜欢自己的室友哥哥,但同时也对他们另有防备。比如曜澄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的任务,还有他藏在暗格里的那些枪械之类的东西,他当然不可能真的让斯文看到。
斯文走进屋子,坐在了曜澄的床沿。
他的目光空洞又疲惫,全然没什么鲜活气。他坐在那儿,眼神只是梭巡在曜澄的身上,尤其是在他的手腕处。
只是,让斯文觉得失望的是,曜澄已经把那块表给摘了。
“要喝点什么,斯文哥?”
曜澄调了几杯酒,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递给他。
“最近气象局一直在播放异常天气,这几天大家出门都特别当心。”
曜澄开始随口和斯文聊天气。
但斯文的心思全都在那块手表上。
他不想再多掩饰,于是直截了当地问:“你最近买了一块新表么?看着挺不错。”
虽然他说这话说得很平淡,一点看不出来他真的觉得不错的样子,可曜澄还是觉得挺开心的,接话。
“唔,是啊,樊漪哥送的。”
“他说他也买了一块一样的表,我们俩一起戴,出门看着就像是好兄弟。”
说着曜澄把那块表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给斯文看。
熟悉的质感落在了斯文的手掌心。
同样的重量,同样光线下的质地,一切都分毫不差。
甚至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物归原主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快要把斯文给逼疯了。
但斯文掩住了自己眼底的神情,不动声色问:“樊漪也有一块一样的?”
曜澄:“是啊,他送我的。”
曜澄开始注意到斯文的表情有些异常,低声问:“有什么问题么?”
斯文回过神:“啊,没有。”
这一刻,斯文忽然萌生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要弄到那块表。
“我靠,你是不是疯了啊哥??”
耳麦里的人开始吐槽。
“哥,这块表是限量款,没错!全城只有三只,这也没错!”
“那么有没有可能,恰好就是你一只、曜澄一只,然后樊漪一只呢??”
斯文语气淡淡:“你觉得这件事有这么巧么?”
耳麦:“万一就是这么巧呢??你现在真要弄到这块表?你弄到这块表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斯文:“做鉴定。”
斯文的手指划在虚空的屏幕上,开始检索起来:“有一些私人机构可以做这方面的鉴定。”
耳麦:“啥玩意儿??”
斯文:“简而言之,我已经找到了办法,来验证曜澄现在手里戴着的那款表,是不是我之前被歌微拿走的那一块。之前我戴着这款表的时候曾经受过伤,有我的血迹溅在这块表上。如果能委托这些私人机构,通过一些科技手段还原出……”
耳麦:“我懂了,如果还原出来,这块表是新的,上面没有血迹,你的这些疑心就通通可以被大打消了呗?”
斯文沉默了许久:“……我希望鉴定不出来。或者一切都只是我多想而已。”
当天晚上,斯文就行动了。
他根本等不到第二天再去“取表”。
光是这一个晚上他就辗转反侧,根本难以入睡。
他睡不着,于是起身,眸底闪过一丝晦暗的情绪。
与其被折磨得这么痛苦,倒不如现在就出手。
黑夜中,一切都悄无声息。
斯文披了件黑色的衣服,出了门,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他屏息,倾听着曜澄屋子里的动静。
曜澄屋子里没动静了。他显然已经熟睡了。
斯文的身形前一秒还在客厅里,后一秒就已经出现在了曜澄的房间门口。他的“瞬间移动”的技能在空荡荡的黑夜中格外好用。
门把手被轻轻转动了一个角度,但出乎斯文意料的是——
曜澄反锁了门。
斯文蹙眉,不由觉得诧异:曜澄这样没心机的、大大咧咧的弟弟,连洗澡都会开着门洗,可现在,他却在家里反锁自己的房间门。
这是在防备着谁?
斯文以前从来没有大半夜去开过曜澄的门,所以斯文也无法确定,曜澄是不是从搬到这个公寓的第一天起就一直锁着门睡觉的。
既然门进不去,他就选择了一个迂回一点的策略。
去翻窗。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雨雾遮盖住了建筑的轮廓与形状。
曜澄房间的窗玻璃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个角度,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窗框上。
对于其他“普通小偷”而言,大半夜从外墙一路翻窗进来,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毕竟这个过程里,你的身体会悬挂在窗外,没有任何的依托。
可能一不小心就掉下去死了。
但斯文可并不是“普通小偷”,他只披了一件纯黑色的雨衣就翻了客厅的窗出去了。
然后他转瞬就出现了曜澄的窗框上。
下一秒,他又忽然出现在了抽屉边上。
他轻轻翻开抽屉,打算去取那只自己白天时候见过的手表。
只是,他刚拉开抽屉两公分,身后忽然就传出了枪上膛的声响。
很清脆的一声声响,在黑夜中,就如同是死神的宣判。
斯文一瞬间凝固了。
他没有想到,曜澄竟然已经醒了。
而斯文从头到尾都没有感受到曜澄的呼吸有什么变化。
换言之,曜澄可能是在斯文刚刚翻窗进来的时候就醒了,但是却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装出在熟睡的模样。
直到斯文快要得手、并且也放松了警戒的时候,他才突然从身后出现。
黑暗中,传出了曜澄轻轻的一声嗤笑。
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