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往上爬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连冯越这种老油条,都满心顾虑。
这种行事高调,不安章法出牌的年轻人,一旦得势,对于京都的老牌势力而言,无疑会造成巨大冲击。
因此秦枫的死,附和绝大多数人的利益。
旁边的主簿,忍不住赞叹起来:“大人关城门这一招,精妙至极。”
“既捅了秦枫一刀,又不留痕迹。”
“毕竟辅运镇闹贼,大人提前关城门宵禁,合情合理,任谁也挑不出大人半点不是。”
冯越搓着小胡子,嘴角勾勒着玩味弧度:“谁说本官背后捅刀子了?本官只不过是喜欢看热闹而已。”
主簿点头哈腰:“大人说的是,咱们只需静观事态发展即可,根本用不着下场。”
午时过后,张浚等八人,按时集结于卫王府。
按照秦枫的指示,他们把家传甲胄全都带来了。
“枫哥,还需要准备什么?有甲胄就够了,直奔辅运镇,将铁牛帮变成铁驴帮。”
张浚斗志高昂,在他看来,剿匪这种事和出去踏青游玩,没什么区别,根本就没有难度可言。
别说铁牛帮只有八十人,就算八百人,又能如何?还不是只有挨宰的份?
秦枫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铁牛帮的成分极为复杂,背后有很多影子,陈铁牛甚至还有甲胄。”
“虽说是实战演练,但我也不能让你们去送死不是?”
听到这话,刚才还浑身轻松的张俊,瞬间神情凝重起来:“枫哥,你刚才说什么?铁牛帮有甲胄?”
“私藏甲胄可是大罪!”
秦枫笑着调侃起来:“坏人还在乎背负多少罪名?私藏甲胄是死,劫掠商人同样是死,铁牛帮已经是虱子多了不咬。”
功勋子弟之间的气氛,逐渐发生了微妙变化,
斗志被紧张所取代。
他们虽然是大炎的将才储备,可在此之前,从未上过战场。
如今首秀,就要对付披甲悍匪,直接从简单难度,飙升到了地狱难度。
“怎么?你们怕了?”
面对秦枫的询问,张浚吞了下口水,故作镇定道:“有什么好怕的?别说是披甲悍匪,就算是精锐战卒,我也有自信轻易杀之。”
按说这个时候,应该鼓舞士气,但秦枫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不遗余力的泼他们凉水。
“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我也就直接把任务细节告诉你们。”
“铁牛帮共有八十人,贼首陈铁牛,江湖人称铁牛王,天生神力,甚至还有投戎的经验。”
“张浚,你没说错,这个陈铁牛确实相当于精锐战卒,而且还是战卒里面的武尉级别。”
此言一出,张浚顿时如临大敌。
要知道,凡是能够成为重甲战卒者,全都拥有万夫不当之勇。
换言之,一名普通重甲战卒,冲进人堆里,都可以直接开无双。
而精锐战卒,自然是重甲战卒中的佼佼者,属于先锋级别,直接往敌人的脸上冲。
至于武尉,则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么说吧,放眼大炎,再加上蛮国和周遭番邦,只要能称得上战卒武尉者,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跟张浚五五开。
唯有李谋和冯必先这种“巨人”级别的战将,才能对战卒武尉形成明显优势。
体型是冷兵器战场上不变的真理。
秦枫的冷水还没泼完:“最坏的结果是,铁牛帮里不止一套重甲。”
“只要他们能凑出来三个甲士,凭借人数优势,就足够击败你们。”
“另外,铁牛帮既然有甲胄了,就必然有破甲武器,至于是破甲重箭,还是步槊,大斧,就全凭你们自己的想象了。”
张浚直接懵了,一脸震惊道:“这……这哪里是还是贼人?分明就是叛军!”
“枫哥,你没开玩笑吧?”
秦枫秉承着吓不死就往死里吓的原则,冷笑道:“谁跟你们开玩笑了?我还没说完呢。”
“咱们披甲出城,就必然要向兵部和巡城司通报,兵部知道以后,十有八九是要雇凶灭我们的。”
“也就是说,等到了辅运镇,你们要面对的可不只是铁牛帮的八十人。”
张浚的士气当场崩了,他哀嚎道:“这哪里是剿匪?分明就是送死。”
“对面不仅人数碾压,而且还是地头蛇,对周遭地形了如指掌,就连甲胄这唯一的优势都没了。”
“枫哥,要不然,咱们还是报官吧,让京兆府出手解决。”
其余七个功勋,同样士气崩溃,哭丧着脸,哪还有平日里的功勋傲慢?
“若是保家卫国,与敌人拼杀,就算是明知是死,我也无所畏惧,可问题这是剿匪……死在贼匪手里,也太丢人了。”
“八人对上八十人,而且对方还有后备部队,咱们还是洗洗睡吧。”
“就算我那性格火爆的祖爷爷,也绝不可能带少量甲士,去冲正规军,这跟脑袋被驴踢了,没什么区别。”
“报官吧……没错,报官!”
秦枫早就料到功勋子弟的士气会崩,这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毕竟这些家伙骨子里的傲慢,必须彻底根除,才能涅槃重生。
“报官?我就是官。”
“京兆府知录,掌京畿民生诸事,为守护一方平安,纵使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退一万步说,你们若是连贼匪都打不过,还谈什么上阵杀敌?”
一众功勋差点哭出来,对方哪里是贼匪?分明是武装叛军!
见秦枫态度坚决,非去不可,张浚等人瞬间满脸死灰,只觉得此行,有去无回。
张浚不死心道:“枫哥,你可是卫王府的主心骨,你若是死在辅运镇,卫王怎么办?”
秦枫哈哈一笑,表示用不着担心:“我是文官,又不是武将,哪里用得着我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