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一边走出房门,一边挽着袖子,神情尽是从容洒脱。
“你母亲专程请我过宅,我若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对不起你母亲的一片苦心?”
“你爹在军中效力,没时间教育你,你娘又是个妇道人家,拿你毫无办法,我便替你爹你娘好生教育教育你!”
话音落,秦枫一个箭步朝着沈青冲去。
沈青神情顿时一慌,他太清楚秦枫的实力了,论拳脚功夫,他岂是秦枫的对手?
可一想到秦枫这个混蛋,竟然直接打到自己家门,是可忍孰不可忍,沈青还是义无反顾额冲了上去。
“你这厮欺人太甚!”
沈青一拳砸向秦枫面门,却被秦枫扭头闪过,顺势夹住沈青的肩膀,紧接着转身拿背,双手搭扣,直接一个裸绞,便将沈青轻易制服。
沈青自然不甘心,剧烈挣扎,秦枫双臂稍稍往里一收,直接压迫到沈青的颈部动脉。
沈青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少爷软绵绵的瘫了下去,竟当场昏迷,丫鬟被吓了一跳。
“驸马爷,你怎能下这种毒手?!”
丫鬟挣脱刘阳,想要上前查看沈青的情况,却被秦枫一把推了回去。
“慌什么?本驸马手上有轻重,这臭小子没事。”
说话间,秦枫抬脚踢了踢沈青,冷笑道:“就这?起来再耍两圈。”
在丫鬟心惊肉跳的注视下,沈青渐渐恢复了意识,他用力甩了甩头,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向秦枫的眼神除了愤怒便是畏惧。
这厮手上功夫太惊人了,沈青自幼习武,身手了得,结果在秦枫面前,竟然连一个照面都撑不过。
不过这一点,也恰恰证明了秦枫拥有操练功勋子弟的资格。
待到气息喘匀,沈青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依旧是怒气冲冲的注视着秦枫。
“我自认手上功夫比不过你,若是有了兵器,我三两下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秦枫拍着手,哼笑道:“既如此,你还不赶紧去拿兵器?”
“去就去!”
沈青冷着脸,刚要去偏院,结果走了两步,就被秦枫一脚放倒。
沈青怒不可遏:“你这厮偷袭!”
秦枫耸了耸肩:“偷袭你又怎么样?出尔反尔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打我?”
沈青攥着拳头,额头青筋暴起,低吼道:“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好像没有招惹你吧?”
秦枫眉头轻佻,眼神骤然阴冷:“若是连背信弃义都不算招惹,还有什么算?”
此言一出,沈青骤然沉默。
片刻迷茫过后,沈青恼羞成怒道:“王庆科他们已经回去了,你手里已经有了二十二功勋,何差我一人?”
秦枫背着手,眼神尽是轻蔑:“我什么时候说过,来这里是为了招你回队?像你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你配吗?”
“我说过,只是单纯替你爹娘教训你这个不忠不孝的败家子。”
沈青怒极反笑:“背信弃义我认!不忠不孝这种罪名,你还是直接留着吧。”
秦枫直截了当道:“你爹今年已经近五十岁,仍旧要披甲上阵,浴血沙场,说到底,还不是大炎无人可用?”
“你身为沈家子嗣,整日借酒消愁,自甘堕落,便是辜负列祖列宗的期望,违背家族使命。”
“你娘为了你,抛头露面,东奔西走,若是连这都不算不忠不义,还有什么算?”
面对秦枫的呵斥,沈青再次陷入沉默,酒也醒了七八分。
他攥着拳头,沉默良久,最后怒视着秦枫,厉声反问:“你当真以为,我沈青贪生怕死,连报效国恩的勇气都没有?那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要怪就怪这世道,奸佞当道,妖孽横行,绝望的令人看不到半点未来。”
“秦枫,你若真正有本事,何不去江南治水?在我沈家撒什么野?”
秦枫眉头轻佻,眼神流露出的鄙夷,丝毫不打折扣。
“你还记得你是江南人士?”
“江南可没有你这样的孬种!”
沈青怒不可遏:“你说什么?!你可以质疑我的志气,绝不能质疑我们江南人的骨气!”
哈哈哈!
秦枫仰头大笑,看向沈青的眼神,犹如看待跳梁小丑:“我告诉你,什么是江南人的骨气。”
“天益堂收留的乞丐流民,全都是从江南逃难来的,他们哪个没有经历过家破人亡?而今到了京畿,依旧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过上人过的日子。”
“这份坚韧不拔,你比得上吗?”
“再说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的卫青峰,他一介文人,为了江南百姓的兴衰,毅然决然弃笔从戎,握着毛笔的秀才手,却攥着剑柄布满老茧,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情?”
“卫青峰为了心中信念,明知进京是死,仍旧义无反顾,这份勇气和决心,你比得上?”
秦枫抬手指着自惭形秽的沈青,鄙夷道:“你也只会躲在家中,怨天尤人,以后你莫要给江南人抹黑。”
听到这番话,沈青无地自容。
以沈家今时今日的造化,不说是飞黄腾达,也绝对是光宗耀祖。
本该衣锦还乡,结果他的家乡,早就被洪水淹没,没有夹道欢迎的父老乡亲,只有满地饿殍。
每每想到这,沈青便无力绝望,他根本就没有能力改变现状。
但秦枫的话,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原来,纵使江南如此绝望,仍旧有不少人,正在负重前行,从未想过放弃。
他不仅背叛了长明湖之盟,更背叛了江南的父老乡亲。
沈青颓然坐在地上,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我不求改变大炎,只求改变江南,可说得容易,又如何能够做到?”
秦枫眉头轻佻:“想要治水,不过需要两样东西,人力和钱财。”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