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
秦枫紧了紧手里的步槊,发出铿锵有力的呐喊:“距离寻龙大会结束,还剩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内,扫清所有障碍,夺得问天箓,有没有信心?”
这一天,王庆科等了太久太久,他举起手里的步槊,放声呐喊:“兄弟们,追随驸马爷,共登京畿之巅!”
“我等必胜!”
其余二十二个功勋子弟,齐声呐喊:“必胜!”
很好!
秦枫大手一挥:“进山!”
包括秦枫在内,共计二十四人,并排两列,迈着稳健步伐,相继跨过大门。
跟秦枫并排而行的人,并非王庆科也不是沈青,而是吴亮。
由于吴亮乃是文人出身,根本无法与其他功勋子弟相比,哪怕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仍旧很弱。
出于理智考量,秦枫不该带上吴亮来冒险。
但是秦枫也绝不肯辱没吴利的荣誉,因此即便是受到拖累,也必须带着吴亮共同前进。
吴亮明白自己就是队伍的拖累,主动冲秦枫表态:“若是陷入困境,请先生直接抛弃我即可,绝不可为我一人性命,牺牲其他兄弟。”
秦枫抬手在吴亮肩膀上重重一拍:“我们既是兄弟,也是整体,除非你战斗到死,绝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
“不过我还是打算特殊照顾你,若是无法胜任排头兵,可与王庆科交换位置。”
闻言,吴亮没有任何迟疑,脱口而出:“不必!”
“当初我大哥流干身上的血,也未曾后退半步,这个位置,必须由我来继承!”
既然吴亮如此决绝,秦枫也就不再说什么。
他带着众兄弟,穿过光秃秃的山脚,进入茂密的山林,沿着幽森山路向上缓慢前进。
大约行走了一炷香时间,周围也没有任何偷袭。
王庆科在后面不耐烦的喊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兵部的人死哪去了?”
秦枫也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沉声回应:“不要大意,并非所有参赛队伍都是为了问天箓而来。”
“术士和江湖中人,便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枫警觉起来,猛地一抬手,两列队伍立刻变成四列,所有人同时向内靠拢,秦枫举起步槊,吴亮和另外两名排头功勋,同时举起大盾。
仅仅是一瞬间,队伍就从行进状态,转变为了坚甲阵。
在众人的谨慎注意下,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的跑了下来。
见到秦枫,男人直接吓得摔倒在地,沿着山路坡度滚了十几步,直到滚在盾牌前方,这才停下。
从男人强壮的身躯可以判断,对方绝对是个练家子,但是四肢并不粗壮,因此并非甲士。
感受到秦枫等人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男子双手交叉护在面前,惊慌失措的哀嚎起来。
“为何这里还有队伍?!”
“饶命啊!”
秦枫将步槊架在吴亮的盾牌上,槊尖几乎都快戳到男人的脸上了,厉声质问:“你是什么人?”
男人结结巴巴的解释起来:“我……我是孙家的护院家丁,我叫孙大海。”
孙家?估摸着是城外望族。
此次参加寻龙大会的队伍,还有不少民间队伍,毕竟问天箓的奖励太诱人了,所有人都想分一杯羹。
孙大海满脸是血的狼狈模样,证明孙家的队伍已经完了。
“怎么,孙家就你一个人活下来了?”
面对秦枫的询问,孙大海瞬间嚎啕大哭起来:“死了,全都死了……我们本以为,这寻龙大会就是走个过场,大家点到为止。”
“没想到,那群家伙下起手来毫不留情,这根本就不是比试,是屠杀!”
点到为止?真够天真的!
要知道,这寻龙大会相当于山地战,披挂重甲打山地战,这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但凡他们对军事有一丁点了解,当看到其他队伍全都披挂整齐,就应该意识到,这场比试绝不是过家家。
孙大海跪在地上,委屈无比的哭嚎起来:“我们孙家可是一直支持国师党啊,结果山上那群混蛋,明知道我们是国师党的人,仍旧毫不留情。”
“求您放我一条生路,让我回去将噩耗告诉老爷。”
秦枫收起步槊,二十三功勋也整齐划一的解除作战姿态。
见秦枫挥手,孙大海感激涕零,连连磕头道谢,随即跌跌撞撞的朝着山下跑去。
王庆科疑惑不解:“枫哥,为何要放他走?他可是国师党的人!”
秦枫却笑了起来:“浑天派属于国师党,但国师党未必容得下浑天派。”
听到这话,王庆科更加迷糊了:“啥意思?吴博是国师的儿子,浑天派术士是国师的弟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
国师党是官员,浑天派是术士,前者哪怕再疯狂也要守住底线,后者可就没什么底线可言了。
一个国家,若是被一群术士掌控,像寻龙大会这样的闹剧,只会变成常态。
毕竟术士控制人心的手段,无外乎两种。
恐惧敬仰和洗脑狂热。
沈青隐约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国师党和浑天派会因此产生间隙?”
秦枫轻哼一声:“何止是间隙?恐怕寻龙大会结束后,国师党会直接对浑天派恨之入骨。”
秦枫之所以如此笃定,不仅是因为吴博对韩白白等人的痛恨。
更是因为,这群妖道毁掉的,不只是大炎的江山社稷。
还有所有贪官污吏赖以生存的土壤。
大家的目标都是捞钱,没人希望大炎真的亡国,浑天派此举,等于动了所有人的蛋糕,他们不死,谁死?
此时山腰一带,已经血流成河。
本该点到即止的比试,在浑天派术士的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