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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鬼楼重梦
    随着门扉洞开,阴风扑面,虎子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猛打了一个寒战。

    缓缓放下了手,虎子心中惊疑不定,反而是不敢向前迈步了。如果说是严防死守,不用武力破不开这扇门还则罢了,可偏偏这门就这样敞着,像是刻意邀请三人进入一样,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有鬼怪妖魔布好了陷阱,要做一场请君入瓮的买卖。

    大门里头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哪怕虎子已经是施展出了神通,目力更上一层,向内望去,仍然是一无所获。就好像这楼里头,是一匹墨染的布料铺展开的一样。

    虎子向后退了两步,攥紧了刀,低声向橘金泽问道:“你怎么看?”

    橘金泽也是微微皱眉,也将赤童子出了鞘。他沉声道:“你先退回来,让我来试试这鬼楼的深浅。”

    言罢,快步上前,与虎子擦身而过。橘金泽也不知是从何处,取出了一张符纸,左手成剑指,将它压在了刀背上,口中念诵了几句虎子听不懂的咒文,长刀一指符纸就已经消散无形。刀身上光芒流转,隐隐绘出了一个阵法。橘金泽,左手在刀背上一敲,右手挽了个刀花,向着那大门里面横劈一刀而出,刀上的光华尽数被甩脱了,化成了一个五芒星阵的模样,疾飞而去。

    阵法没入了门内,便是轰然一声响,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可再之后便是没什么变化了。那洞开的大门仍旧是不停地吞吐阴气,内里仍旧是什么都瞧不见,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橘金泽还在皱眉,虎子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我来试试。”

    橘金泽一偏头,见身旁这人浑身阴气鼓荡,他差点挥刀就砍将下去。认清了来者是虎子,才是松下一口气退到了一旁。只是他心中不免诧异,这虎子究竟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怎得如此邪门?

    橘金泽也是看得出来,鬼家门的心法应当是属于“旁门左道”。但是他到底有没有与虎子实打实斗过法,并不知道其中深浅。今日一见虎子这法术而且施展起来,竟然像是恶鬼的手段哈哈,才感觉出此中应当大有文章。

    “六玄日精,太和昆灵,真元内守,持入始清,火德星君,天督大将,镇日元英,听吾律令。”

    虎子不清楚橘金泽都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头一步都没敢迈出去,有些掉了脸面。这一回也是拿出真本事,口诵的咒语正大光明,却是招来了无数阴气邪风,在他手上凝成了一团骷髅模样的火焰。这火看起来也是与寻常的阴火不同,不是那种蓝幽幽绿汪汪的颜色,反而像是而褪了色的七色琉璃,虽然五彩斑斓,却并不赏心悦目,盯着那团火焰时间长了,甚至会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虎子伸手一招:“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法令出口,那团火焰迅猛飞出,飞到那门内之后,却是悄无声息。

    橘金泽暗叹了一声。之前他施法之时,虽然法术一飞入门内,就和他断了联系,但是好歹弄出了声响,应当是破坏了楼内的一些东西。虎子这一招声势不小,却是再没见什么效果,应当是失手了。

    可还没等橘金泽上前宽慰,虎子高喊了一声“破”!只见得这楼内火光腾起,一间宽敞异常的大殿被照得纤毫毕现——正当中是一尊叫不上名字的菩萨像,两旁分立童男童女,一个手里托着八宝如意,另一个手腕上悬着一串铜钱。一条条经幡垂下来,底下坠得是莲花的坠轴。墙上绘有各式图样,却不像是佛教的景象。等再要细看之时,火光却已经是消散了,大殿里又恢复了那原本黑峻峻的样子。

    虎子喘了两口气,回头冲橘金泽一挑大拇指:“怎么样?厉害吧!”

    橘金泽苦笑着摇头,道:“你下了这么大的工夫,只为了放一个烟花吗?”

    虎子混不吝的性子上来了,一摊手说:“那你别管,好歹咱瞧见了这里头都什么模样了不是?走吧,往里头趟一遍试试。”

    “不可鲁莽!”橘金泽正色道,“自从进入这林地以后,处处古怪,还是小心方为上策。楼门自开,便是主人不怕有人不请自来。”

    “我看也没有什么呀……”赵月月小声说,“不就是一个佛像,还有一堆布条子么?咱们进去看看……也行吧。毕竟咱们不就是为了驱鬼才来的吗?”

    虎子伸手一指赵月月:“你看看人家,当弟马才一年多时间,胆色就比你这个自小学的大!不是我说你,你谨慎可以,你拿出法子来才行。咱们原本就是要进去的,总不能因为他自己把门打开,咱们就吓跑了。凭咱们的本事,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咱这叫以不变应万变。算了……你也听不懂,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着呢,你看那几本书不够用。”

    橘金泽又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叹道:“我确实没有其他的方法……好!便是闯一闯又怎么样?若是约不到你,本想着一个人来的,没想到与你同行,却有些畏首畏尾了。来,咱们进去会一会这是中没露面的妖魔鬼怪,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玄虚?”

    虎子打头里,橘金泽紧跟在后,赵月月唯恐被落下,小跑了两步连忙跟上。等这三人都进到了门内,轰隆一声,大门又关上了。

    金乌东起日渐升,大宅院里面热闹了起来。随着喧嚣,虎子被吵醒了。睁眼一瞧,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盖着软乎乎的棉被。他脑子有些不清楚了,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东西,却始终想不起来究竟忘了什么。

    正是苦恼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扭着身子进来了。那姑娘把毛巾脸盆放在桌上,走到了床前,轻唤了一声:“少爷,起床了。”

    虎子哆嗦了一下而,下意识掀开被要下地,却是又连忙裹好了被子而躺了回去——他竟然赤条条一丝不挂。

    那姑娘见虎子这模样笑了一声:“少爷,今日是怎的了?还要与我害羞吗?”

    虎子费劲心力思索,却也是没想起来这姑娘是什么人。只能是出声问到:“那个……姐姐……您是谁呀?我怎么在这儿?”

    那姑娘一拍手:“少爷,我是庆喜儿啊!你装病的法子可不好使了,上回你使这么一出吓坏了太太,老爷差点扒了你的皮。这才几日,你却是忘得干净了,还不快点换衣服!”

    说着话,这个叫庆喜儿的姑娘伸手一拽,掀开了虎子的被,把虎子从床上拉了下来。虎子只觉得惊奇,这姑娘家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

    被人伺候着穿衣洗漱,让虎子很不舒服。可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好像他每一日都是如此,好像这姑娘已经与他相识了许久,在她面前,没有害臊的意思了。

    洗了脸,净了牙,庆喜儿姑娘又给虎子变好了辫子,把他推到了一面西洋镜前,问:“今天这身衣裳,少爷可还满意吗?”

    虎子被问得一愣,讷讷地答道:“满意……吧,辛苦了。”

    庆喜儿微微俯下身,笑着说:“少爷当真是长大了,既不与我闹了,也晓得体贴下人了。这知冷知热的话,以前可没从您嘴里说出来过。虽说少爷尚未成年,不过寿的,我还是祝您生辰吉祥。去给老爷太太请安吧。”

    “生辰吉祥?”虎子愣着点头,心里想:原来今日竟是我的生辰么?

    堂上两个人,一个是头发半百的彭先生,另一个是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相貌姣好,那眉眼与虎子一模一样。

    虎子走上近前,躬身行礼:“爹、娘,虎子给二老请安了。”

    那妇人笑着答应了一声,彭先生却是冷冷地“嗯”了一下,便再是不作言语。

    那妇人明显是有些不悦彭先生的态度,嗔怪道:“孩子今天生日,你就不能有点好脸色?”

    “我有什么好脸色?”彭先生冷着脸一转头,索性不去看虎子了,“这小子前天把先生气走了!若不是你肚子不争气,就留下这一根独苗,我早把这小子扔出去了。”

    “哎呦……”那妇人拿捏着腔调,“地是好地,洒下来的种子长不出庄稼,你怎么不想想是种子的事儿?老天爷又不是不下雨,旱着你!你若是真有这个本事,你出去娶几房姨太太呀!我又没拦着你,省得街坊四邻都看我笑话,说我嫉妒,不让我丈夫纳妾。”

    “哎呀……”彭先生苦笑了两声,“当着孩子面儿,夫人莫要给我难堪。我怎会有纳妾的心思?夫人言重了。”

    那妇人笑了一声:“你现在知道这是当着孩子的面儿了?虎子,你别听你爹的,他呀,可心疼着你。今日别回房吃了,早膳便是与我们一同用。”

    饭食很清淡,却十分精致。明明是米粥小菜,却是做得不同凡俗。虎子觉得自己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

    正是狼吞虎咽的时候,听得耳旁一声冷哼,吓得他赶紧放下了碗筷。彭先生开口道:“今日里送你去私塾上学,若是再惹出什么乱子,屁股给你打成八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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