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回想着端王的样子,白着一张脸摇摇头又点点头:“奴婢不敢确定,先前端王来镇北王府,奴婢只跟着您远远看了眼。”
“那时候端王从头到尾都在试探您,眼神从未对奴婢停留,尤其是奴婢这身装扮刻意的改变过,不论是打扮还是别的更能掩人耳目。”
“不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应该认不出奴婢才是。”
“张赫为人谨慎周全,定有几分过人的本事。”云晚意眯着眼,思量道:“你以为他发现了,他有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寒露想着端王的表现,道:“至少,从明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云晚意更好奇了,疑惑道:“既然没反应,是不是你想多了?”
“应该不是。”寒露想了想,叹道:“您也知道,端王和皇后娘娘相约,今儿本是要谋划大事的。”
“皇后娘娘被您拖住走不开,翠竹作为心腹,端王应该说点什么,或是让翠竹传话。”
“可端王什么都没有,先是让奴婢和翠竹等了许久,见面时端王又是一言不发,那神色瞧着有些古怪。”
“翠竹沉不住气,率先试探了几句,端王也只说皇后身子不适,改日再见。”
云晚意对张赫不是特别了解。
但从他们打听到的事情来看,张赫城府极深,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她想了想,问道:“端王可曾发怒,亦或者不满?”
寒露摇头:“没有,面上如常,半分异常都不曾有。”
在皇后这件事上,张赫应该站在主导地位。
他约见皇后,打通关系,却在临门一脚被皇后放鸽子。
就算再沉得住气,端王也不可能在面对皇后身边的下人
时,依旧如常。
不该是这样。
“看来,你猜的多半是对的。”云晚意沉声道:“端王发现了端倪,所以没当着你的面开口。”
“是奴婢搞砸了。”寒露当即跪下,道:“奴婢大意,没料到端王如此警觉,不该近身跟着。”
“起来吧,怪不得你。”云晚意眯了眯眼,道:“折腾半夜你先去休息,这件事明儿再说。”
寒露起身,同时又想起一事,犹豫道:“王妃,翠竹在和奴婢分开时,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她说,皇后怕是难过这一关了,奴婢不清楚其中意思,但猜测来看,只怕皇后搞砸了事情,性命堪忧。”
云晚意安抚道:“皇后的确打算一死了之,不过我分析了其中利害,她应该想清楚了。”
“那就好。”寒露松了一口气,道:“奴婢先告退了。”
寒露离开时,碰到了姗姗来迟的常景棣。
不过常景棣没顾着问她,直接进了门。
他一身淡紫色的长袍,刚沐浴完并未穿的太周正,松松垮垮的样子平添慵懒,和平日的他又不一样。
连带整个人都多着几分邪魅。
常景棣沐浴一番,心态也调整的差不多了。
和衣躺在云晚意空出来的床榻外侧,道:“寒露那边如何?”
“大概是识破了。”云晚意把寒露的话说了说,道:“也是我急于留住皇后,没有考虑太多,并未叮嘱寒露。”
“皇后没去,凭空多出来一个婢子,张赫怀疑也是应该的。”常景棣长手一伸,将她带入怀中,道:“也算不得什么。”
两人都刚沐浴过。
云晚意身上是浴盐中的栀子花味,香味并不浓郁,一缕清浅
的香味划过鼻尖,再去嗅时又好像没有。
若有似无的萦绕,常景棣只觉得飘进了心里。
常景棣身上则是他惯用的雪松香,衣裳都熏过,味道更清冽。
云晚意早在不知不觉中熟悉了这股子味道,她翻过身伏在他的胸口。
两股香味交织,彼此的气息混在一起。
常景棣很喜欢这种气息交融感觉,他俯身,唇带着湿热印在她的额间。
她的皮肤很好,光滑细嫩又白皙,似乎连细小透明的绒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唇逐渐往下,落在眼睛上。
她闭着眼,浓厚的睫毛犹如小羽扇,似是紧张,轻轻抖动着。
再是挺立小巧的鼻尖,到绵软温热的嘴唇。
云晚意闭着眼,感受着他的热情。
吻又一次调整位置,落在她的脖子里。
云晚意怕痒,忍不住睁开眼,歪着脖子边笑边躲闪。
她越是这个动作,越能感受他的长发和呼出来的鼻息。
痒痒的,似乎从脖子一路痒到了心里。
常景棣又是无奈,又是纵容,保持着埋在她脖子里的动作,轻笑道:“你躲什么?”
战栗间,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双手抵在他宽阔的胸口,在他怀中挣扎躲闪:“痒。”
温香软玉在怀,还是个不经意间不安分的软玉,常景棣是坐怀不乱,可那得分对象。
怀中人是心上人,他几乎是顿时僵住了,连声音都带着欲念浓郁的沙哑:“别乱动。”
云晚意这才后知后觉感到不对,静下来,也感觉到了他的炙热。
“王爷?”云晚意小声叫道。
常景棣闷哼了一声,将她搂紧了些,顺便打出掌风熄了油灯:“睡觉。”
她
被玉夫人陷害,身子不好,经不住折腾,常景棣就真的生生忍住了,将人搂在怀中闭上眼。
云晚意背靠在他怀中,只觉得比一个人睡热很多。
燥热,却令人安心,云晚意胡思乱想着,也的确乏了,不知不觉呼吸均匀。
她睡相很好,几乎不怎么动弹,常景棣手臂紧了紧,也逐渐进入梦乡。
这一觉,两人都睡的舒适,无梦到天亮。
云晚意是疼醒的。
从半梦半醒间温吞的痛感,到难捱的疼。
常景棣在她醒的时候,也睁开了眼。
一眼,就发现云晚意不对,赶紧撑着手笔起身:“晚意,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嗯。”云晚意点点头,压着声音吸气道:“疼。”
“我去找师父来。”常景棣十分自责:“是不是昨晚抱着你太用力了?”
“不是,玉夫人的秘术。”云晚意的确疼的厉害,言简意赅道:“本就是靠师父的药压制着。”
常景棣慌张的穿着衣裳,连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