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划过铁甲的声音在谢争流耳边交织成一段特殊的乐曲,刀刃上覆盖了一层幽蓝的火焰。
那些铁甲但凡是被火焰沾染过,幽蓝的颜色便会瞬间布满铁甲全身,不给铁甲怪物们任何一丝活命的机会。
在由铁甲怪物组成的黑色的“潮水”中,谢争流是唯一的一抹异色,她将黑色的浪潮清楚地分割开来,在其中划下了一条结实的分界线。
只要谢争流前进一步,这些铁甲怪物便不知道要死伤多少。
她没有用那些精彩的刀招,只是用最简单的刀法一劈一砍,为自己拼杀出一条路来。
此刻的谢争流仿佛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她眼中只剩下阻挡她前进铁甲怪物,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能吸引她的注意。
无极刀对此没有丝毫不满,刀修和刀本来就是极其嗜杀的存在。哪怕无极是仙器,气息又十分清正,却无法阻挡他身为刀的本性。
从前在罗摧影手里的时候,这人总喜欢惹事,无极也被迫要日日与人对战,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
等他的主人换成了谢争流,她干架的时候也不少,但对上的敌人和她实力差了不少,让无极刀总没办法使出全力来。
今日不一样,在这场看起来没有尽头的考核里,无极和谢争流是唯一的伙伴。
他们没有任何退路,只能一往无前!
刀刃与铁甲碰撞在一起的刺耳声还在继续,铁器与铁器相撞后的古怪味道也萦绕在鼻尖。
谢争流被逼退一步,她下一次就要前进两步。
一个元婴里的灵气用完了,就用下一个的。一个元婴空了,就再吸纳灵气积存进去。
就这样,谢争流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惫,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丹田和经脉到底被榨干了多少次。
在这个过程里,她享受着经脉一次次被撑开、撕裂又愈合,她知道自己在明显的成长起来。
变强是会让人上瘾的,尤其是这种看得见的进步,更让人无法自拔。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谢争流一步一步,来到了第一层的通道前。
……
赵清舞颇为颓废地躺在营帐里,她还在思索等回了宗门后,要怎么同师尊解释这次的事情。
她知道师尊当初第一次登塔,是一路闯到了第一层的。即便当时那个器灵没有选择师尊,但因为登上了第一层这件事,师尊的名声也顺理成章传扬出去了。
赵清舞对于凤千旒的感情十分特殊,她畏惧又崇敬着对方,所以不仅将他从前的事迹都打听了个一清二楚,还希望自己也能像他那样,成为一个厉害的剑修。
早在来第三浮空岛之前,赵清舞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像师尊那样也在第一次登塔时就取得好成绩。
但谁能想到她偏偏就遇上了谢争流,还又一次输给了对方。
谢争流的刀过于霸道,将赵清舞重伤了一回。
虽然后面她也积极地吃了药,还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调息了一阵。但到底受伤后的状态不比平常,再加上对于这个谢争流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赵清舞最终的成绩不是太好看。
如果只是这样,赵清舞即便会懊恼难过,也不至于这么担心。
但问题在于,之前被她打败过,还狠狠羞辱过的同门,有好几个这次的成绩比她好很多。
其中一个挑战了她许多次,都被她打败的男修,这次登上的塔楼更是比赵清舞高了十层!
这样大的差距,即便是赵清舞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咬着大拇指,心中焦躁万分。
万一那些人抓着这一点,发现了她的异常怎么办?
赵清舞越想越害怕,一时间她甚至有些后悔抢走了谢争流的剑骨。或许她也应该去学刀?
这样的想法刚生出来,赵清舞的思绪就被营帐外面李秋月的声音打断了。
赵清舞连忙起身将人迎了进来,她可没忘记这个身份不凡的姑娘,当初为了这人交好,她费了不少功夫。
“秋月,你什么时候出塔的呀,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主动去找你呀,还累得你过来跑一趟。”赵清舞一改先前的愁容,瞬间换上了一脸柔和亲近。
对于她的话,李秋月十分受用:“我听说你也出来了,所以就来找你了。你怎么回事呀,不是说你修为比我高了很多吗,怎么出来得比我还早?”
赵清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滞涩,不过很快让她遮掩住了:“说来话长,我在里面受了些伤。不过这都不重要,你快来跟我说说,你登到哪一层了?”
“我跟我三哥一起登了七十层!”李秋月扬了扬下巴。
她可是从罚恶宗的人嘴里听说,赵清舞不过才登了六十层,连罚恶宗的前十都算不上。
李秋月脸上的得意十分明显,这让赵清舞看着更加嫉妒了。
她和李秋月相处了一些日子,当然知道面前这个大小姐根本是个草包!她至少还能凭借自己的本事登上六十层,而李秋月完全就是靠着她哥哥庇护,才站到里她头上。
这让孤身一人在上三千挣扎的赵清舞十分不快。
但赵清舞也知道,这并非李秋月有意炫耀,而是对方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说话有问题,也意识不到这些言语会刺激到她。
勉强忍下了心里的火气,赵清舞继续听李秋月说了下去:
“说来我还怕你不信,我在第七十层遇见了谢争流!”
赵清舞猛地抬头,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地扭曲了一瞬:“你碰见她了,她当时情况如何,还能继续攀登昊天塔吗?”
“你弄疼我了!”李秋月没有回答,只是皱眉将赵清舞抓着自己的手扯开。
赵清舞咬着下唇:“抱歉啊秋月,是我太过在意谢争流,不小心抓疼你了。”
“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一时间情绪激动也能理解。”李秋月不高兴地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腕,暗道赵清舞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在力气上倒是蛮符合剑修这个身份的。
又听着赵清舞哄了自己几句,李秋月才继续说了下去:“你都不知道,那贱人对我做了多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