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嘴上安慰王大勇,说向前看,走出来,今后总能找到八字够硬的女人当老婆。
实际私下里,不少人都巴不得自家婆娘也死于意外,能找到个倒霉蛋赔钱。
甚至有人打听王大勇家是不是有什么秘术,能用克妻的命数来换富贵命……
叶檀说:“我表哥是个老实人,村里虽然传言很多,但我相信,这两起人命都是死于意外,绝不是我表哥施展了什么歪门邪术。”
“我舅舅家一辈子住在农村里,思想传统,对子嗣十分看重。”
“偏我表哥是王家独苗,如果他的克妻命不解决,结婚的媳妇都死了,那他再有钱有什么用?这等于是断了根,我舅舅愁的睡不着觉,过年聚会的时候,抱着我妈哇哇的哭……”
我听叶檀说完,沉默了下。
牛皮吹早了。
这题超纲了呀。
以我目前的水平,撑死能看见鬼,用一些克鬼的东西去去晦气,让我逆天改命格,我没有涉猎啊!
奈何钱我都收了,她现在提出问题,我说解决不了,貌似又不大好。
我问她怎么不找叶京褚帮忙?
这件事叶京褚身为道门正统,还是以符箓驱鬼为代表的正一派
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叶檀轻笑一声,说:“你也知道,我们虽然都姓叶,同出一个祖宗,但是俩家早就没来往了,我跟他也不熟。”
“而且,我们这一支世代务农,也就到我这一辈才考上大学,走出来,跟人家差距太大了,找他们帮忙,我总觉得矮人一头。”
我点点头:“明白了。”
“我先跟我弟商量一下,能不能帮你表哥改命,我回头都给你个答复。”
“谢啦。”
挂了电话,我回到客厅,卫渊和白维也挑出三张纸,放在一旁。
见我进来,白维指指三张纸,说:“这三个是鬼蜮挑出来的厉鬼,你看咱们选哪个反弹到宿管身上?”
我查看起来。
不料第一眼,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王大勇!
我眉心一跳,迅速将王大勇的档案浏览了一遍。
生死局统管活人和死人,但因为是公家单位,限制和流程极其复杂。
就比如说,白维身为阴差,肩负引渡魂魄入阴司的职责。
然而他并不能路边见个孤魂野鬼就引渡下去,必须要有引渡批文。
那批文类似于接引手续,是鬼到达阴司之前,拥有的临时身份证。
没有这个,阴差就无法引渡亡魂入阴司。
即便去了,也会被遣返,甚至会直接将魂魄打散。
而引渡的阴差没有相关手续,自己也有风险,有可能会被有修为的鬼打伤,同时非法引渡下去的鬼,阴差也要遭受惩罚,被降级或削减修为等。
生死局也同理,想要达成灵异案件的立案标准,需要案件本身附和一套能表明事件又鬼祟作怪的证据链条。
没有严格的证据,生死局本着宁放过,不抓错的原则,通通会记录下档案,然后束之高阁。
这也是寻常人遇上这方面的困难,不能指望生死局出手,还得自己寻求帮助的原因。
在生死局的档案里,大致记录了王大勇家发生的事情,跟叶檀说的大致一样,甚至还没有叶檀说的详细。
就比如王大勇的第二任妻子,样貌,心智状态,等等,都没记载。
记录此案的人员审查的比较粗糙,显然把这个案子视为小案子,属于地威胁性,便没当回事。
最末端,还扣了个戳,上面印着鲜红的大字:丁。
我问白维这个丁是什么意思。
白维说,生死局里的档案,以案件影响和对民众的威胁性,分
为甲乙丙丁四个级别,甲级最高最危险,以此类推。
这个丁级,是最末一挡。
属于没有什么威胁,不能确定有鬼祟作案的类别。
我皱了皱眉,又拿起另外两个档案看了看。
另外两个一个是妻子难产,在医院等待抢救,夫家却没人签字,强行要求顺产,导致母子俱亡的惨剧。
这个档案评级为丙,证明却有鬼祟杀人,但没有对公众安全造成影响的级别。
调查员末尾写明,因母子俱亡,又是死在阴气极盛的医院里,死者怨念滔天,形成母子煞,修为厉鬼。
这母子煞在头七之日,回到家中,大杀四方。
死者共十一口。
分别是公婆二人,大伯家一家四口,以及产妇的丈夫本人,婆家七口。
产妇父母二人,弟弟夫妻二人,娘家四口。
我看到这案中女鬼连娘家也没放过时,蹙了蹙眉,说:“这个案子里,害死她的是婆家人,她为什么连娘家人也杀干净了?”
“难道成为母子煞之后,理智会彻底丧失?”
白维点头:“没错,母子煞是一种很凶的厉鬼,寻常道士见了都不敢往上凑,滥杀无辜也不奇怪,我听闻撞上母子煞的
人,几乎必死无疑,属于谁遇上谁倒霉的那种。”
我了然点头。
想来是这对母子头七的时候,娘家人来婆家灵堂祭奠,结果遭了殃。
我心生同情,这一家子好惨。
拼死拼活生孩子,结果却被家人这般对待,也难怪产妇怨气滔天。
只是可怜了大伯兄一家四口,以及娘家四口无辜送命。
卫渊见我目露同情之色,轻嗤一声:“有什么好同情的?母子煞虽然凶,但也不会杀因果之外的人,这些人被母子煞杀死,必然也有他们的因果,你不知道内情,就贸然对别人生出同情。”
“这个习惯,早晚会让你死得很惨。”
白维面色一变,怒视卫渊。
这孩子平常虽然也没少损我,但我发现了,他就跟守护零嘴的小狗一样,自己欺负我没问题,但别人说我不好,他随时能跟对方急眼。
小时候就因为这一点,曾三次跟邻居家的熊孩子打过架。
打的那孩子后来看见我跟白维都绕着走。
卫渊注意到白维的目光,冷呵一声:“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白维磨了磨后槽牙。
“对!”
“话虽没错,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是感觉不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