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病了。”说起解剖老师,舍友长长一声叹,说:“你听说过田教授有个学习特别好的女儿吧?”
我点点头:“听说过,她女儿数学考试全市第一,还受邀参加全国奥林匹克大赛来着,是个数学尖子生,怎么了?”
教解剖学的田教授,对她的优秀女儿十分引以为傲,上课之余跟同学闲聊的时候,总是把她的女儿挂在嘴边,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女儿是未来的大数学家。
“死了。”舍友道。
我意外道:“死了?”
“年纪轻轻的,也没听说有什么疾病,怎么会突然死了?”
“跳楼。”
舍友咂了咂嘴巴,语气显得有些惋惜:“上个星期,她的女儿刚去省里领完数学竞赛的一等奖奖杯,然后就当着所有媒体和师生的面儿,从顶楼一跃而下,正巧摔死在田教授面前!”
“据说当时溅起的血肉,糊了田教授一身!”
“从那天开始,田教授就受了刺激,跟学校请了病假,住了咱们学校的附属医院,咱们班委还组织同学去医院探望田教授来着。”
我惊得吸了口气,问舍友:“那你去了吗?田教授怎么样了?”
舍友不好意思的笑笑,拉了句长音:“我——哪
好意思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田教授只喜欢你们这些成绩好的学生,我上学年解剖学挂科了,去探病不是给田教授添堵吗?”
我顿了一下,点头:“也是。”
舍友顿时跳脚,骂我歧视挂科生云云。
一番打闹后,我们去食堂吃午饭。
吃饭的时候,我心里还微微吊着一口气,怕遇见苏天欣。
好在因为回宿舍放东西,又聊了会儿解剖老师的事情,我们吃饭的时间比较晚了,食堂里人不多。
等到下午,我去导员办公室销假的时候,却好死不死的,跟苏天欣迎面撞上。
她刚从任课老师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沓资料,脸上藏不住沾沾自喜,似乎是有什么喜事。
然而看到我之后,她脸上的喜悦顿时凝固,整个人见鬼了一样,瞪圆眼睛盯着我看。
我没打算理她,上次她说花钱买回佛头的事情,我还没来及跟白维商量,此刻她再问的话,必然又是一番争吵,于是加快脚步,从她身边走过去。
不料走到她身旁时,她忽然一把抓住我,怀里的资料也不管了,全部扔在地上,整个人跟有什么大病似的,急声说:“你怎么还活着?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你应该已经被
吸干了啊!为什么你还活着?!”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摸我的皮肤,似乎急于确认什么。
我一阵头大,用力推开她。
早就说遇见苏天欣没好事,以前跟苏天欣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没打过特别多的交道,没想到现在怕什么来什么,明明这么大的校园,我却走哪都能遇上她。
苏天欣被我推开,感受到我的不耐烦,才相信我还是个活人。
她面色猛然大变,说:“五世佛认主了对不对?你真的知道养它的方法了?”
“你不是说好要还给我的吗!这么长时间,你竟然背着我偷偷供养五世佛!白希……”
她说着,眼眶已经发红,竟是要扑过来抓我的头发。
然而不等她靠近我身前,身后便猛然响起人的跑步声。
下一秒,一道颀长的身影挡在我跟苏天欣之间,叶京褚语气不善道:“苏天欣,这里是学校!你想被记大过吗?”
苏天欣眼眶通红,眨眼的功夫,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
这次是真的气哭了。
“她说好把佛头还给我的!表面答应好好地,背地里却趁我不在,悄悄豢养佛头认她为主!”
“你应该清楚,五世佛是我苏家至宝,传承到我这一代,已经付出几百
年的努力!她竟然阳奉阴违,直接抢了我家的所有心血!”
“你今天能护着她,不让我对她怎么样,那明天呢,后天呢?你能护她一辈子?你挡得住我,能挡住我家的长辈吗?”
苏天欣的视线越过叶京褚,恶狠狠的看向我。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浓重的杀意。
仿佛我不把佛头交出来,她就要跟我不死不休。
我心脏骤然紧缩,不祥的预感充斥全身。
那一刻,我承认被她的眼神吓到了。
叶京褚推开苏天欣,回头看了我一眼。
确认我没有被苏天欣伤到,这才压低声音,说:“她没有供养五世佛。”
“你说没有就没有?”
苏天欣这段时间也被家里逼急了,此刻面对她的男神,她也顾不得维持过往教养良好的模样,疾声厉色道:“她休学半个多月,一定是想办法打听五世佛的供养方法,强行供养五世佛了!如果她不知道五世佛的供养方式,那她……”
叶京褚道:“那她已经被吸成干尸,成为五世佛的一部分了,对吗?”
苏天欣话茬一顿。
她望着自己喜欢了多年的男神,到底不想把丑陋的一面全部展现出来。
我看她噎的说不出话,此刻也后知后觉的反应
过来,说:“噢……我说你怎么跟我谈完价之后,就再也没问过五世佛的事情了,也不着急买回去,原来你想等我被五世佛吸干血,再想办法寻回五世佛!”
“这样你还省了一个月的魂魄供养,对吧?”
我越说越气,没好气道:“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呢?咱俩好歹是同学,你就算跟我起过冲突,也不能没有底线吧?像你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哪个好男生敢喜欢你,跟你在一起?”
我边说边瞥了叶京褚一眼,扯了扯他的衣角,征求意见:“对吧叶京褚。”
叶京褚眉头微蹙,看我的目光划过一丝无奈。
苏天欣简直快被我气炸了,她一时间理智失控,骂道:“你这人怎么能这么婊?现在好意思说我恶毒了?要不是你勒索我,跟我要那么多钱,我能不管你?你怎么不跟京褚说,你勒索了我多少钱!”
“一百万啊。”我耸耸肩,一脸坦然。
苏天欣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一、一百万?”
她气的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