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都是三个人的脚步声。
余穗安然地在空间里等着。
大概十五分钟以后,三个人跑回来,相互打探消息。
“没人!你们看见是谁了吗?”
“我也没看见人,怎么回事?”
“压根没人,有人不可能躲这么快,这里出去就一条路。”
“奇怪!难道不是照相?”
“我看不是照相,咱公社谁会有照相机啊,县里供销社一年都拿不到五台照相机的名额,哪里轮得到我们公社。”
几个人商量一番,最终自己安慰自己,不会是照相机,然后又假客气一番,孟广智半推半就地拿了一瓶假毛台,几个人就道别了。
余穗在空间里用意识探寻,发现左近没人,这才出了空间回家去。
两天后,公社革委会人武部的副手,唐正明同志收到一个信封,信封里有几张照片,还有封举报信。
照片上三个人他都认识,孟广智和供销社武经理夫妻俩。他们个个都笑容满面,举着两瓶好酒,正在相送。
虽然照片是黑白的,但依然能看出来是晚上,人家门口的灯还亮着呢。
举报信的内容就更劲爆了:孟广智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出卖上级调查内容,制作假文书,包庇污蔑现役军人的罪犯。
“呵呵!瞌睡送枕头呀!”唐正明笑了几声,就把信连同照片放好,连夜送到了县里的人武部去。
为了他自己的前途,这次一定得把孟广智拉下来。
余穗只需要默默地在家等着。
一个星期后,大队邹书记来请她去大队部,说是县里有人来查她和夏凛生结婚的事情。
余穗把上次从余秋家顺的那本无字笔记本带了过去。
县里来的人穿着四个口袋的呢子衣服,身板挺直,脸严肃得不得了,倒能当得起一身正气几个字的。
邹书记介绍说:“余穗,这是县人武部的沈主任,你给沈主任说说你和夏凛生结婚的事情。”
余穗装作什么也不懂:“怎么了呢?我们只是办了几桌酒,这个来骂,那个来威胁,现在还要跟县里的领导讲,这是什么道理?”
一身正气的沈主任马上问:“谁骂你了,还威胁?怎么回事?”
余穗:“我堂姐余秋咯,先是说我不配嫁给夏凛生,说我还没到结婚的年龄,她要去举报,让夏凛生当不了连长,我说我们只是办几桌酒而已,但是她说,她对象家里关系很厉害的,只要举报上去,管我是不是办酒,反正我和夏凛生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沈主任深深皱眉:“余秋,是不是夏凛生的同学?她对象,姓武?”
余穗:“是啊,她家都当好大的官呢,我们惹不起。”
沈主任:“你别怕,谁也不能随便污蔑人。你和余秋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堂姐妹。”
“关系一向不好?”
“谈不上好不好,主要是余秋心理有问题,她偷过生产队的钱,这事邹书记知道,她还总是咒这个骂那个的,做事鬼鬼祟祟的,你看,她写个笔记本,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挡掉了笔迹,只有她自己的名字。”
余穗说着,把余秋的那本笔记本拿出来。
沈主任连忙接了,好奇地翻了几下,脸色更严肃了:“这个你是哪里来的?”
余穗:“我捡的。她和她哥吵架,他哥烧她东西,这个没烧着,我就捡回来了。”
“确定是余秋的笔迹?”
“反正是余秋家的。”
沈主任点点头,把笔记本收回去了:“正好我需要她的笔迹去查呢,这个暂时给我保管。”
余穗抬着眼睛天真地问:“哎哟,沈主任,我在这儿告了她状,他们家有那么多关系,不会转头把我抓走了吧?”
沈主任严肃的脸松动了一下:“你别担心,她公公婆婆行贿包庇她,正在调查呢。”
“哦,她公公婆婆会倒吗?”
“只要受贿的人交代了,那他们就会倒。”
“行,那我就放心了。”
余穗开心地回家了,一边做一些方便携带的食品准备带去北方,一边等待着这件事的结果。
等啊等,先等来了夏凛生的回信。
夏凛生知道余穗愿意去北方呆一个月,开心得字都在信纸上跳跃。
但他说他不放心余穗一个人出门,会特意委托退伍战友帮着买好火车票,送余穗到火车站的。
除此以外,信里就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路上要怎么怎么的小心,像是老父亲交代女儿似的,说了无数的万一:万一有人给你喝水,你可千万不能喝;万一有人跟你搭讪,你可千万不要随便相信人家的话;万一……
余穗仿佛看见夏凛生的嘴凑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唉,这么担心,你怎么没说让我不要去了呢?
真是的。
收到信的第二天,果然有个二十来岁的黑脸男人找到社办厂来,自我介绍叫马英雄,在县里的大工厂当司机的,他送上一张火车的卧铺票,说好了后天下午开卡车来接余穗去火车站。
卡车?
真是声势浩大啊!
余穗觉得又好笑又心暖。
坐个火车,对于她这种上辈子常常出门旅游的人真的不算什么,可夏凛生却这么看重。
也是人家的心意呢!
孙玉英和余海潮也是担心。
孙玉英更是夸张地说她晚上完全睡不着,担心余穗出远门会不会出事。
只有余程,羡慕极了:“姐,你能坐火车啊,那多风光呀,我长大了也要坐火车!”
就是在家人这样的激动里,余穗收拾了两大麻袋的东西,由孙玉英帮忙挑着,送余穗到大队部,等马英雄的卡车来接。
大队部门口有一块平整的场地,卡车能掉头。
余穗就和母亲站在场地边上,不断地眺望远处有没有车来。
孙玉英一脸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