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凤向刚停下的人一挥手,众人可不又开始打起来了么。
把个邹书记气得,在一旁跳脚:“哎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张彩凤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这事不能这么干,别打了,别闹出人命,闹出事把你们都抓走!”
余穗从人群后面绕过去,绕到邹书记身边,拉开他小声说:
“书记,你这么喊不行,这种事吧,除了法不责众,还有个词叫众怒难犯呢,反正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你当个和事佬,就趁着这个势头,治了那几个抢集体东西的人得了,这样一来,你既得了民心,也顺便惩治了殷小娥那几个刁民,还能安抚张彩凤,多好啊,你说是不是?”
邹书记急得脸色通红,喘着粗气看着她:
“张彩凤她挑事呢,厂里的设备多少钱,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还帮着她说话?”
余穗耸了耸肩:
“书记啊,今天这事可不是张彩凤挑的。是余富贵自己跑到张彩凤家门口来说人家是劳改犯,你听听!劳改犯?他一个队长怎么能这样说!张彩凤办这个厂是为了谁?张彩凤被抓走是为了谁?她都这么冤枉了,余富贵作为一个队长,还跑来火上浇油,那张彩凤能饶他?而且也是他自己说出来的,殷小娥分给了他二十斤面粉,这是一个队长该说的?书记你说,大家伙儿能饶他嘛?”
“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行了,我知道了!”邹书记气得大力跺了跺脚,大声喊了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先别打了,真出了人命出了事,还是你们自己吃亏,大家停一下,这事我来解决,我解决,一定解决,别打了!肯定给大家公道,别打了,真出了人命你们争到的面粉也吃不着啊,要吃官司的啊!
张彩凤是为了大家牺牲了利益,厂里的东西也是大家的,大家都别打了,看在张彩凤的面上,大家歇歇手,张彩凤,大家都信任你啊,你要拿出老队长老大姐的态度来啊,张彩凤!”
邹书记的声音几近哀求。
张彩凤这才帮着一起劝解:“好了,大家别打了,既然书记说了帮我们解决,那我们先停一停,看书记给我们解决!没解决再说,大家伙儿哎,先停一停!”
邹书记悄悄抹汗:张彩凤和以前不一样了,听这话说的,要是不解决,还得打,唉!
但张彩凤喊了话,还是很有用的,大家渐渐停了手。
只是,殷小娥已经站不直了,她头发被扯掉了很多,脸上都是抓痕,瘫坐在地上,只有哭的份,再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样子。
她男人也被打得嘴角都是血,捂住肚子蹲在一旁喘气。
别的几个因为殷小娥分到面粉的人,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但是他们没去和殷小娥呆在一起,而是万分嫌弃地站到另外一边。
张彩凤家门口,自动地站成了三四派人,而大部分人,都站到了张彩凤身边。
张彩凤仰着头:“书记,说吧,怎么解决,工厂的账本我可是交给你的,厂里还有多少机器多少面粉,账上都是算得出来的,既然是殷小娥牵头拿的,余富贵护着分的,那现在我代表厂里跟他们要回来重新分给大家不过分吧?”
事到如今,邹书记肯定得站在张彩凤这一边,他连忙说:“不过分,你说的对,集体的东西,不应该拿,这么的吧,厂里的机器、设备,都是有账的,就按照账上的算,谁拿回去的,现在就按照价钱算,拿不出来的,就用工分抵!”
张彩凤哼了声:“拿工分抵?那不得等到过年,社员们,你们答应吗?”
站在她身边的人此时都看见了能分到钱的希望,自然默契得很,马上异口同声地说“不答应!”
好几个男的说:“马上给!凭什么他们都吃了拉成粪了,我们还得等到年底?不公平!”
“对,马上给,不然我们就到他们家里拿东西了!”
这时候还留着的,都不是笨人,他们明显看到了能获得利益的机会,所以讲话也是咄咄逼人。
就在这样的吵吵闹闹里,邹书记只好让张彩凤拿了账本来,认真地算了账。
众人都围着呢,张彩凤迅速的算,趁着这机会,她可是把碗呀盘呀筷子都算了钱,连剩下的包装纸都算钱,不要说是剩下的面粉糖这些主要材料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竟然总共真有两千来块钱。
围着看的众人欢呼。
围着听的殷小娥吓坏了,大喊起来:
“放屁,那种包装纸怎么能算钱呢?我都当柴火烧掉了,这不能算钱!碗盘筷子是用过的,也不能算钱,张彩凤你不要欺人太甚!”
张彩凤拍桌子:“你才放屁!就算是用过的,也是集体的,也是公家的,你算个屁,你作主就拿了?既然你觉得用过的碗盘筷子不能算钱,那你家里用过的碗盘筷子都不能算钱,大家一起到你家里去拿好了,是不是?”
众人起哄:“就是,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到殷小娥家里去拿!”
“走!一起去!”
人多力量大,众人呼三喝四地往殷小娥家里涌,可把殷小娥夫妻俩吓坏了,连连求饶,殷小娥都给人跪下了: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那么多钱,你们就是把我家拆了也没用啊!还有你们!苏雪妹,刘三嫂,你们都拿了那些碗啊凳子的,面粉和糖也是拿了不少,现在你们怎么不出声了呢?你们赔出来!”
殷小娥病急乱投医,这时候为了自保,连忙把别人推出来,殊不知这种时候她这么做,只会被人踩得更厉害。
被点名的苏雪妹马上喊起来:
“碗我才拿了一个,凳子是你嫌太高不要,我才捡的,面粉和糖我算钱还给生产队好了,但是你给你娘家的东西又怎么算?我可看见你和你男人用车子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