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便问:“那你和丁莉莉的事……你有去看看她吗?”
韩多米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丁莉莉现在……根本不想理我。她骄傲惯了,丁团长忽然调动,还突然要离开这里去军区总部那边当个二线的后勤,她心里不好受。我有想安慰她的,但她却认为我要去笑话她。”
韩多米转开头,看着前方,微微扯起的嘴角带着些心酸的味道。
这夫妻俩真的是!
感情还有,就是相互折磨。
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余穗想了想,还是说了劝解的话:“咱们做事,还是得遵从自己的内心。你要是不想走,应该还来得及。”
韩多米无措的笑了一下:“……我一旦办好了转业手续,就不允许再住在营地的,只能回老家。就算我不想……咳咳,反正我看丁团长的意思也是不想我再留着的。天越来越冷了,我不回去老家的话,住外头得冻死。”
爱情,对于北方的天气来说,确实也会是个阻隔。
部队的规矩也是。
要是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韩多米就算想找机会和丁莉莉复合也难。
余穗:“你要是存心想留,方法总比困难多。我之前为了印考试资料,租了个房子,就在和善街底,你要是想留,我可以把房子钥匙给你,你先住着。先别骄傲着不要,我给你时间想一想,这会儿我先去看老夏拿东西。”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夏凛生把余穗和乌苏送到了火车站。
夏凛生请人帮忙买的火车票,一张下铺一张中铺。
余穗怀着孩子,夏凛生坚持要她住下铺,不许她爬来爬去。
想着白天能和乌苏坐在下铺,晚上乌苏可以爬到中铺睡,也还行吧。
余穗认命的点头,表示会听夏凛生的。
夏凛生就很高兴的把行李全部放好在余穗的铺位下方。
他不舍得下车,就对着余穗千叮咛万嘱咐的,像个送孩子出门的老父亲:
“我跟马英雄说好了,一定得到站台上接你,东西都给他拿,你不拿,吃的东西我给乌苏阿姨了,不管是上厕所还是去餐车,你都让乌苏阿姨陪着,啊?”
余穗:“知道啦知道啦。快下去吧,火车快开了。”
“我再看你一眼,老婆,记得给我写信。”夏凛生含情脉脉的看着余穗,真是万般不舍。
结果韩多米急急忙忙的挤过来:“嫂子,你忘了给我东西了。”
余穗:“啥?”
“钥匙。你说,借给我的。”
余穗:“……”你抓住了爱情的尾巴呀。
既然韩多米都特意跑火车上来拿了,余穗便没多说什么,直接把钥匙给了他:“里头的东西你可不能给我碰啊。”
“行行行。”韩多米拿了钥匙就跑了:“老夏,你继续多看嫂子一眼。”
可惜,列车员催了:“送行的同志下车了啊,火车马上要开了啊!”
夏凛生摸不着头脑:“你给了韩多米什么钥匙?”
余穗推他:“你下去问他吧,火车要开了,好好工作好好吃饭,过几个月回来你还得照顾我呢。”
就这样,夫妻俩匆匆忙忙的分开了。
三天三夜的旅程开始了。
乌苏是个很好的旅行搭档。
她话不多,给什么吃什么,余穗只要离开卧铺,她会抬头看一眼,如果她没有跟上来,证明很安全,如果她跟上来,余穗就知道,她感觉到了什么。
很准。
有时候是有人的水瓶掉地上了,热水溅出来,溅在路过的人身上。
乌苏拉住余穗慢一步,余穗一点没溅着。
有时是两个人打架,从包厢打到走廊。
乌苏拉住余穗慢一步,从包厢冲出来的人擦着余穗撞到过道上。
余穗很感谢有这样好的旅伴,每次到了饭点就带乌苏去餐车点热气腾腾的食物吃。
乌苏很能吃,什么都不挑,对没吃过的东西保有好奇心,会问,然后毫不犹疑的塞进嘴巴,说:“这个我们那贝人没吃过。好吃。”
余穗笑:“你慢慢吃,咱们从北到南的吃。江南物产丰富,就算冬天也有很多蔬菜,很多好吃的。”
乌苏:“真好。”
火车到第三天的时候,已经进入偏南方地界,车上人很多,很嘈杂起来。
乌苏和余穗说:“气息好浑浊。我们不要再去餐厅吃了,免得有麻烦。”
余穗很愿意接受来自于她的信息:“好的,我们随便吃一点,再熬一天也到了。”
可是,即便这样,还是没有挡住日渐混乱的火车秩序。
晚上,余穗睡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忽然被“哗啦”一声惊醒了。
她迅速地爬起来看。
走廊的灯光照进来,虽然有些昏暗,但大致的情景都能看清。
只见地上倒了一个搪瓷缸子,水溅得到处都是,一个高壮的男人跌坐在水里,正惊恐地抬头看着门口。
站在门口的是乌苏,她手里拿着一条类似于鞭子的东西,眼神冷冷地瞪着地上的男人:“起来!把偷的东西拿出来!”
和余穗同包厢的还有三个人,这时候都坐起来了,大家都趴在铺上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余穗连忙下了铺位,走到乌苏身边:“怎么了?”
乌苏往外头努努嘴:“你到外面,远着些人。这个人偷我们的东西,我拎起搪瓷缸子就砸他脑袋上了。”
余穗往地上的人手里看,果然男人还捏着一个小布包呢。
余穗一下子生气起来。
这个小布包可是余穗随身带着的,里面有百来块钱,她清楚记得睡觉前,她把布包压在枕头下面的。
现在竟然在这人手里,证明这人趁他们睡着,都翻到床铺上来了。
够胆大了。
而且还证明余穗睡得很死。
自从知道怀孕了,余穗发现自己比较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