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与事,过去了就过去了。</p>
有些人与事,却会一辈子记忆深刻,时不时就会回想起来。</p>
林克与艾瑞丝.克拉克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便是如此。</p>
或有意,或无意,关于那些事情、那些时光的记忆总能蹦进林克的脑海。</p>
因此,面对艾瑞丝的询问,林克轻轻点了下头:“记得,当然记得。”</p>
“可惜你当时没有看懂我的暗示。”</p>
艾瑞丝叹了口气,随后又改口说道,“这也不怪你,谁让那个时候的我人格分裂,行事疯癫,很多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呢。”</p>
“暗示?什么暗示?”</p>
林克很是疑惑,直接问了出来。</p>
“果然啊,你也没看懂!”</p>
艾瑞丝闻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伱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喝‘黑糖鹿丸牛乳奶茶’的时候,我有什么表现吗?”</p>
“黑糖鹿丸牛乳奶茶”八个字,用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普通话。</p>
林克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认真搜索起记忆来。</p>
尽管“氪金抽卡系统”这个金手指早已离他而去,但是“大脑封闭术”已经成为了林克的本能。</p>
没有学习卡的加成,林克同样能用出大脑封闭术,同样能调出基于记忆宫殿理论构建的思维殿堂,同样能事无巨细地回忆过往。</p>
再加上一点点巫师的手段。</p>
第一次给艾瑞丝喝黑糖鹿丸牛乳奶茶之时的情景,包括但不限于环境、家具、茶具、黑糖鹿丸牛乳奶茶的香味、艾瑞丝的情绪反应,一一以光幕的样式呈现出来。</p>
仿佛林克的双眼就是投影仪,大脑就是胶卷,记忆就是影片内容,在放映一场电影。</p>
【艾瑞丝浅浅饮了一口,眼神中闪过丝丝缕缕的复杂神色。</p>
有些甜美,有些怅惘,有些痛苦。</p>
一个个画面片段在眼前闪现。</p>
有欢声笑语,有独自一人临窗倚坐,也有手捧一杯漫步街头。</p>
摇了摇头,将那些断断续续,连不成整体的画面撇开。</p>
艾瑞丝低下头,一点一点啜饮着口味熟悉却又陌生的奶茶,咀嚼着似苦微焦浓甜的鹿丸。</p>
似乎被奶茶的热气熏到了,艾瑞丝的双眼被熏得雾蒙蒙的,水汪汪的。</p>
“好喝。”</p>
吸了吸鼻子,艾瑞丝轻轻赞叹出声。</p>
好久没喝过了。</p>
存于心里的另一个艾瑞丝感慨出声。】</p>
艾瑞丝当时的所有表情、所有动作,能体现情绪与意志的,全部进行了放大、慢放。</p>
除此以外,林克的反应,也紧接着慢放、放大,纤毫毕现。</p>
看着光幕中呈现出来的内容,艾瑞丝更加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与情绪。</p>
“你当时在想什么?”</p>
快速摆脱记忆回旋镖的影响,艾瑞丝轻声发问。</p>
“我在想,果然是半个老乡。”</p>
林克如实回道。</p>
“半个老乡?为何会这么觉得?”</p>
艾瑞丝有些好奇。</p>
“直觉。”</p>
皱眉沉思了一下,林克说道,“只是一种直觉,就算你我都是‘异客’,真灵也不可能来自同一个故乡。”</p>
“为什么?”</p>
艾瑞丝再问。</p>
林克想了想,举例说道:“在我前世,同文同种但是自小接受不一样的意识形态教育的人,就有明显的差别。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的道理。你与我之间也有这种差别。”</p>
“是吗?”</p>
艾瑞丝对林克的说法不予置评,自顾自说道,“我当时情绪激荡,前前世的人格残余跳出来,搅乱了我的思维。我还以为,我给出了足够的暗示呢。”</p>
“什么暗示?”</p>
眉头微皱,林克疑惑询问。</p>
他是真心不明白艾瑞丝口中的“暗示”到底在指什么。</p>
甚至连这个“暗示”属于哪方面,都不太确切。</p>
“不知道就算了,不重要了。”</p>
艾瑞丝摆摆手,叹了口气,恬静淡雅的气质中,泛起些许的忧郁。</p>
看着眼前艾瑞丝的状态,林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p>
今天的艾瑞丝显得奇奇怪怪的,既不像以前那个疯疯癫癫的艾瑞丝,也不像后来斩断人格分裂的艾瑞丝。</p>
反倒更像姓艾名瑞丝的那位。</p>
可是,艾瑞丝.克拉克不是已经把所有前世与前前世的人格残余给净化掉了吗?</p>
当时林克也在场呢。</p>
法身庞大无比、容纳了无数生命世界、捆绑了无数有情众生的白莲圣母,给林克留下的印象可太深刻了。</p>
至今不敢或亡。</p>
等等!</p>
白莲圣母?</p>
艾瑞丝.克拉克的那位姓艾名瑞丝的前前世,不会就是某方宇宙白莲圣母或者白莲圣母降世身吧?</p>
林克心中不由得生出这样的怀疑。</p>
“你在想什么?”</p>
这时,艾瑞丝.克拉克轻声发问,语气柔柔糯糯的。</p>
“我在想,你现在到底是艾瑞丝.克拉克,还是‘艾瑞丝’,或者根本就是白莲圣母。”</p>
林克没有隐瞒,如实说出自己的怀疑与猜测。</p>
说到“艾瑞丝”与白莲圣母时,林克用的也是字正腔圆的汉语普通话。</p>
艾瑞丝.克拉克莞尔一笑,俏皮地眨了下左眼:“你猜。”</p>
“不猜。”</p>
林克摇头,“我从不去猜女人心。”</p>
“无趣。”</p>
艾瑞丝.克拉克撇了下嘴角,略有些讥讽说道,“你与茉莉相处的时候,也这么枯燥乏味吗?茉莉到底是喜欢上你哪一点啊,不仅愿意为你生下一个女儿,还愿意忍受离别之痛、孤独之苦,替你看好后方!”</p>
“今天约你见面,是聊你我之间的事,与茉莉无关,不要把她扯进来。”</p>
林克神情平静,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地划出一条底线。</p>
艾瑞丝.克拉克能从林克的姿态中,感受到这股意志有多坚决,因而收起了不合时宜的打趣。</p>
只是女生嘛,小性子总是有的,而且挺大。</p>
艾瑞丝.克拉克当即拉下了脸,冷冷说道:“林克.格兰德,你很好,你果然是个好丈夫!茉莉嫁给你,可真是嫁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