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入静有三法,第一为损止入静法。
太上老君云:“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所谓损者,在太和静功修练而言即是减少念头,减少一切负累,减少一切心理负担,减少不必要之人际关系等等,此须分两方面而言之。
其一,于具体静坐时而言,修练之先,要把须要做好的事情事先办好,须要考虑好的事情先考虑好,以减少心理负担与牵挂,以免到静坐时又牵肠挂肚,两相失误,而且能够专心专意,又有足够的空余时间去修练静养功夫,这样心中不抱负担,用“损”法减少各种静坐负累,然后方可安安心心,无牵无挂的去正式静养练功,这样行功之先就杜绝了诸多不必要之烦恼,杜绝了杂念产生之根源,自然易于入静。
以上是仅局限于实际开始静坐之时的“损”法,但是,损之一法可大而化之到各个方面,须知修练一事并不是练功时就静一静了事,而是在平常生活之间亦要保持此身心皆清静之心态,毕竟对于大多数练功者而言,练功之时间远比平常工作学习应酬之时间少得多。
若只练功时才静养身心,而在平常之际又放纵念头,大喜大怒,大悲大恼,岂不把练功时积累的静养功夫冲消无余。
在平常生活中如何损?若以“清”为标准,生理上,须饮食清淡,少吃荤腥等刺激之物,以素食为主,当然也要注意营养。
呼吸的空气要清洁,性生活上青年人要节制,中老年要需戒绝;行功期间饮酒更需戒绝,不可做强度极大的体力劳动等事。
心理上不可异相天开、妄念不断,不可对某事物太痴迷,所谓玩物丧志也,如此等等。
若以“少”为标准而言,则须减少各种不必要之应酬,不必要之知识,不必要之思想,不必要之念头意识,使心尽量做到无牵无挂,坦坦荡荡,平和安然。
以上损法修练务必在生活中也锻炼运用得纯熟自如,凡可损者,皆随时损之,去之,以尽于无为也。
以上损法并不能完全减除杂念意想,因为大脑神经运转,思考念头起伏,已成惯性,平时犹未觉察,一但入静,因心中有初步之清静态,故反而能体会到念头之起伏,杂念之纷芸,因此,必须接损之法再用“止”法。
何谓止,止者,停止,停顿之意也,在实际太和静功实修中,待用损法以后,念头已较少,然后,这样前念已过之时,使吾之心神意识突然打住,停止于静止之态,这样前念已灭,后念不生即得清静。
然后守此清静,止于此清静之地,心中亦微微有丝醉意,感觉五官六识混同一体,自身心神如婴儿熟睡般恍恍惚惚,这就是“止”法。
但是“止法”不仅仅只用于太和静功修炼之时,必须把“止”字法应用到生活的极细微处,把“止”诀用得纯熟自如。
须知功夫之长进,关键就在于修练者平常日用之际的修心养性之工夫深浅如何耳!
“损止”之法乃有意之法,犹如两人在吵架难分难解,闹得不可开交,旁边添上一个强制劝和止念之人,三人闹作一团,固能保一时平安,但莫免手段太拙。
二、导忘入静法
所谓导者,乃顺心中念头起伏自然把这个念头引向清静之地,练功伊始,可以想象万物未出生之前一片虚无,空空洞洞,也可体察身边各静止的物体,眼前的空虚,体察观照这静默之机,如此之后,再反观于自身,使吾之心神与这静默之机契合,自可获得内心世界之清凉宁静.
必须注意的是:此法需要一定悟性,才能掌握好,因为此法虽是有为,其实无为自然之旨深契其中,只可神悟,贵在有意无意而行之,方能得其机趣,因为所谓“导”者,并不是又产生一念头去引导原来之浮思意想,而是那少许念头顺自我起伏之自然而归入清静之地。
心中虽能清静,但终究还有一念,未能忘我,同时,有些初学者也许还有微微杂念。
故必须接着用“忘,就是把这所有之念头忘得一干二净,甚至把这“清静”之念也忘得一干二净,不知己在行动静坐,如同无心之人,诀曰:“忘其精相合其细相,忘其微相,合其无相,忘无所忘,寂无所寂,浑然无我,湛然常寂,与道合真”。
当杂念来时,用微意收归于“忘境”之中,一忘,念自无。
此需行者有一定悟性,方可领会,忘者,非枯木顽石之寂静之忘也,乃是将杂念之境移入更高层次的清静之静,忘也含合之意,即用清静之境界与杂念相合,然后如火炉雪般化掉所有杂念,如此一合一化一忘,层层递进,直钻至无相之相,后天形色全部忘掉,忘者,乃忘形忘色、忘气、忘声、忘相也,合者,合于虚,合于清静。
忘字还有一层含义,即随修随忘,不可执着于眼前之功修,达到这一层次,要打破这一层次,进窥更高层次,故曰:随修随忘,得得失失,皆负之东流,不必去管,自然而然,功修日进。
以上导忘法乃微意之法,贵在有意无意行之,效之损止有意法,较高一筹,譬如是一个强制劝和,一个是用巧妙手段。
三、顺其自然入静法
顺之法,乃顺其自然也,即杂念来时,任之来,去时,任其去,顺其自然不加任何干涉,也不意守,唯稳坐身形,一动不动,此乃不用任何方法之方法,乃无为有作之法也。
自然而然,各种杂念,皆成“假想、幻境”。人心自如不动,杂念自然无活动之根本源动力,最后仍归于自心,其中将猛然一觉,杂念全无,即得清静。
譬如一池塘水,水面之波乃吾人之念头,而池水如吾人之心,只要池水安然不动,不另外起波,自然,池塘水面之波因失去其根本推动相助之力,自然也归于宁静。
此法只求清静,不论其它。须知,静坐与念头原是两回事,念头并不会影响静坐,你只要一门心思静坐,其念头也会自然归于无,归于宁静。
此法乃无意之法,效之于“导忘”更胜一筹,此法即使无特别功效,但绝不会产生不良后果,人人皆实用。
但也有其缺憾,当恶念产生时,必须用“损止导忘”诸法断然去之,不可姑息养奸,免得一放纵而碍功修,还有一缺点就是心神易散失而坠入昏觉,终究一生,毫无所得,故此行此法前,应需睡足后方可做功。
总之,以上之法,各有针对,各有利憋,相比较而言,顺法乃上善之法属无意范畴,导忘乃中善之法,是微意之法,损止次之,乃有意之法。
修练者需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而运用之,如一法可入静,则用一法可矣,不可画蛇添足,贪多务奇,大道在于清静,贵简也。
如一法不够,可上、中、下三法循序依次运用之。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初二的晚上,没有上弦月,没有下弦月。
星星似乎也害怕这浓墨般的黑,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有几颗胆大的,站在寂寞的天空里,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姜娟早早地拉上了窗帘,把这黑挡在了外面。
她家住在村子的中心地段,村子里的店屋等什么的都在她家的一左一右,门前那条路上,总有人在走动,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一个人在家。
为什么?她不知道。因为没有为什么,这是女人的本能。
守岁是在婆婆家过的,结婚四年了,年年如此。婆婆家在后街,也就一刻钟的路程,来回来去的挺方便。
晚上吃完了饭,丈夫云田撂下筷子就去赌博去了,临走前招呼她一块去热闹热闹,让她也学学。
可姜娟说什么也没去,她不会,也不想学,她嫌赌博的那些人一个个吆五喝六的,为了一贝币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再说那些人的脾气也太臭了,大冬天的开不了窗户门,屋里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所以,她收拾完了碗筷就准备带三岁的儿子回家。
可儿子因为和他大爷家的小哥哥玩疯了,非要住在奶奶家,姜娟只好自己回了家。
一天没生火了,屋子里很冷,姜娟麻利的来到厨房点火烧炕。柴火是现成的,云田早上走的时候就把柴火抱进来了,姜娟很满意。
是的,云田是个好男人,不仅能干,而且脑袋好使。他承包了二十多亩水田,用挣的钱又买了一辆马车,农忙的时候种地,农闲的时候拉脚,把整个小日子过的很殷实。
别看云田长得五大三粗,走路风风火火的,性子也特别急,可他对媳妇却是十分的温柔,体贴入微,和谁急也不和姜娟急。
结婚四年了,小两口的感情一直非常好,连脸儿都没红过。村里的人都觉得奇怪,说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也有的说这就叫互补。
是啊,姜娟的性格和云田可是截然相反的,她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农村女人常有的那种说话高门大嗓、办事泼泼辣辣的劲儿在她身上一点儿没有,但她却有着农村女人的那种勤劳和坚忍。
她虽然有些瘦,但却非常能干,从园子里种的各种小菜到院子里养的鸡鸭鹅狗,从孩子大人的穿戴到桌子上的饭菜,炕上地下屋里屋外所有的活儿她都能拿得起来放得下,过日子是一把好手。
这固然是让云田服服贴贴的一个缘由,但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姜娟说话总是细声细语的,云田特别愿意听,说是像猫。
这叫什么?而她长的也像猫,单眼皮,圆眼睛,还有点儿吊眼梢子,很有猫的特点。所以,村里人背后也都管她叫“猫美人”。
不管是一物降一物也好,还是互补也好,反正小两口的日子过的是有滋有味儿的。
一会儿的功夫,两捆柴火烧完了,姜娟子进屋伸手把炕头和炕梢都摸了摸,还行,挺热乎。
俗话说,炕热屋子暖,屋里已没有了刚进屋时的那股清冷。姜娟上炕麻利地铺好了被褥,脱衣服钻进了被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