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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回 觉知(一)
    任时到家后才知道玲儿另一辆车上还装着他们几辈子也花不完的珠宝,这事赶车的也不知道,还以为车上装的只是些衣服和家具呢。

    任时和玲儿成亲后,一切都由玲儿照应着,他们又购置了几十亩良田,新盖了屋子,不过,玲儿也没有十分张扬,她平时跟村里的妇女一起纺纱织布。

    任时问见家里有钱,便放心地读书,希望能在下一次入职成功。

    不过,玲儿似乎并不希望他继续读书,她对他说:“相公,现在我们不愁吃不愁穿,你干吗还要这么拼命地读书呢?做官还不是为了锦衣玉食吗?现在咱们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我们总没有官场明争暗斗那些烦恼啊!”

    任时道:“不,娘子,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我不会放弃的。”

    玲儿除了摇头和暗自落泪外,也无其它办法。

    过了两年后,任时和玲儿还是没有孩子,不过,两人并不着急,任时想,玲儿是狐狸精,也不知道会生个什么东西,不要孩子也好。等将来做了官后再娶个妾生孩子也一样。

    一天,玲儿不在家,任时家里突然来了个客人,是任时第一次进王城时认识的,名叫云槐,当时此人入职成功。

    云槐问了问任时的近况,又问了他夫人的情况,任时编了个谎言说玲儿是邻城一个落魄员外的千金,平时他也是这么跟人说的,他还把玲儿的画像拿给云槐看,云槐看了看画像点了点头,然后就告辞了。

    等那人走后,玲儿回来了,神色非常慌张,不过,任时没有在意。

    不久后,任时又要进王城了,走前,云槐再一次找到了云时,对他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入职不成功吗?”

    任时忙问他为什么。云槐说:“因为你生命中有一劫,老实告诉我,你夫人是不狐狸精?”

    任时吓了一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云槐说:“其实许多人知道,只不过是你们自己觉得好像瞒着别人而已。”

    任时又问:“那我该怎么办?”

    云槐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杀了她。”

    任时一惊,说:“为什么要杀了她?”

    云槐说:“她就是你的劫,只有她死了,你才能入职成功。”

    任时无语了,玲儿这两年来对他的好一起涌上心头,让他难以割舍,虽说知道她是狐狸精,但她从来没有变成狐狸,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那么温婉可人的一个女人,不要说她与自己朝夕相处,对自己有恩,就是换成其他人也下不了手啊。

    云槐最后留下了一包药,对任时说:“这是一包毒药,是专门用来对付妖怪的,见血封喉,片刻就会死亡。”

    任时看着那包药,不敢伸手去拿,玲儿回来时,他赶紧把药藏了起来。

    晚上吃饭时,任时借盛饭之机,将药倒进了汤锅里。后来,玲儿去盛汤,他没敢喝,坐在那里看着玲儿将汤喝下,任时想上前阻止,但他终于没有动。

    玲儿喝完汤后,脸色顿变,立即倒在了地上。任时此时心如刀绞,他抱起玲儿就往外跑,想去找大夫,泪水从眼睛里涌了出来。他说道:“玲儿,你不要死,我不去入职了,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玲儿费力地露出了一点笑容说:“能跟相公……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度过这两年……我已心满意足了,我早……该死了,相公不要跑了,听我说……”

    任时这才知道,他第一次入职时,在天城外八十里的一个山坡上遇上一个小女孩被一条大蛇缠住,是他冒着危险救下了小女孩,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娘子,真是女大十八变,当时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没想到长大后竟有了倾国倾城的相貌。

    这么说,她不是狐狸精了,因为她是有家的,当时任时还把她送回了家。

    任时已泣不成声。玲儿继续说:“前两年我在道观……看到了你,我不知怎么开口,正好道观……你住的地方没有围墙,所以我就装做狐狸精去找你,没想到你真的相信了,还和我做了夫妻。有这两年……我很满足……”

    玲儿还想再说什么,但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头一垂,一缕香魂终于散去。

    任时伤心不已,本来决定放弃去入职,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但现在他无依无靠,葬了玲儿后,他又起程进王城了。而对玲儿的死,他对乡亲们的解释是得了急病死了。

    任时一到王城,就被守侯在城门口的官兵抓了起来,投进了大牢。

    经审判,他的罪名竟然是杀死王妃。任时彻底懵了,自己什么时候杀死王妃了,难道玲儿是王妃?

    被关进牢房的任时再一次遇见了云槐,任时立即感到这一切都跟云槐有关,他一边拼命地锤打着牢房的栅栏,一边责问:“云槐,你为什么要害我一家?”

    云槐冷笑道:“其实你不杀王妃,你也迟早会死。”

    “为什么?”任时吼道。

    云槐踱着方步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义父就是当朝权臣,我是义父一手养大,所以我随义父姓云,你第一次入职时,本来成功的是你,因为你太突出了,义父对你的评价是,胸怀大志,极善谋略,当今青年才俊中鲜有敌手,而言词间又有一股杀气,只要你进入官场,就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你这样的人义父怎么能够放心用?何况我还在你之下,所以你就从入职成功变成了失败者,而我就顺理成章的项替了你。你以后屡试屡败,并不是你不用功,而是你的考试被全被我义父换了。”

    “你,小人!”任时气愤至极,原来自己多年未中竟是因为这个。

    云槐继续说道:“你娘子,其实是王上的宠妃,但她进宫后不到一年,没想到竟被她逃了。她后来遇到了你,因为你救过她,所以她以为你是个好人。可惜没想到,最后亲手杀她的也是你,这也验证了义父的话,你有杀气,你连朝夕相处的娘子都杀,一旦让你进入官场,你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本来,宫中一直在秘密追杀抗旨的王妃,而这事就是我操办的,前一段时间我才查明所有的事,所以就灵机一动,来了一计,哈哈哈!”

    任时听后瘫倒在了地上。

    过了一些日子,王上查办了姓云的权臣,云槐也在杀头之列。任时不由大喜,他想自己也许可以重获自由了。但没想到的是,当有大臣向王上建议起用任时时,王上说道:“他杀了王妃,虽然王妃该死,但也轮不到他杀。再者,他连自己的娘子都杀,难保他将来不会起心杀寡人,此人着实可怕,不留也罢。”

    几天后,任时和云槐被一起杀头,两人跪在那里不由相视苦笑。

    不过后来有人说,就在刽子手要杀任时时,柳时问被一只雪白的狐狸救走。没人能证明这是不是真的,但此后没人再遇到过任时。

    白狐救下任时,但也因此而殒命,因为黑王不仅杀了白狐,更杀了忘恩负义的任时,只是任宁赶到时,黑王早已不见了踪影。

    书可是好东西,人们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姚周读起书来每次都是如醉如痴,除了睡觉、上厕所之外,其他能用于读书的时间都是在看书。

    姚周学问很好,可是他家里却很穷,又加上他入职的气运实在太差,每次入职都是无功而返。

    姚周一共入职九年,年近三十依然与做官无缘,至今连个媳妇也没娶上。眼看着入职无望,姚周渐渐明白了,这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不过是空谈,即使自己境界再高,也总得找个营生养活自己啊!

    于是他就跑到镇子上摆了个小摊,给人写写信代代笔勉强挣个生活费。

    话说这一日,一位老者来到姚周旁边摆开卦摊,然后挂起了招牌。姚周看了看老者,除了一身布丁道袍和行头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鹤骨仙风的气势。

    姚周看老者,那老者也正在看他,相互打过招呼之后,就听那老者说:“这位公子,看你面相,实乃大富大贵之人,而且红鸾星高照,近日必是有喜事啊!”

    姚周一听,都差点气哭了,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于是勉强笑了笑,说:“多谢老先生吉言,唉!你见过有哪个大富大贵之人沦落到街头替人代笔?斯文扫地啊!斯文扫地啊!还望老先生不要拿晚生我取笑。再者,我穷的都吃糠咽菜了,何来喜事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