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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5章 不寒而栗
    郭威驻足在那已成灰烬的木棚外,仔细查看一会儿,心里话这些人做下的这毁尸灭迹的脏活儿也做得太粗糙了,有些肆无忌惮,这是根本没把他这个枢密院院判放在眼中啊,不禁冷笑一声,沉声问道:“你们说这里原先造的是一座足有十来丈高的九层宝塔灯彩?”

    那副主事咽着喉咙,支支吾吾地答道:“是……”郭威指着那灰烬脸色冰冷地问道:“可你哪只眼睛能看到这堆火灰有宝塔的影子?”那副主事一惊:“啊?”郭威转身盯着他喝问道:“我让你仔细看看,你想好了再回话!你哪只眼睛能看到这一堆火灰有宝塔的影子?你们不会以为世人的眼睛都跟你们一样的是个睁眼瞎吧?就这座烂棚子能放得下十几丈高的彩灯?”又回头看着跟来的随从官员们,“我让你们去传王传瑜火速来见?为何现在还不见他人影?”

    一名官员急忙上前躬身禀报:“禀院判:王传瑜此人已不见踪影。下官派人去他家里,还未回来。”

    郭威冷笑一声,心说莫非某些人欺他常年不来枢密院管事,对枢密院所有事务皆不熟悉,便将那什么猫腻藏在了这里?他虽为枢密院院判,看似是这枢密院第三号主官,但常年不管院中事务,也从不争权夺利,这就让人看轻了啊!一念及此,伸手点了点这些官员:“你们呐……”又转看着那造作房副主事,“看来找不到那个王传瑜,只有拿你是问了!反正都是你们造作房干出来的好事!”

    那副主事一听,大惊失色,顿时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

    郭威见他半天不吭声,追问道:“莫非你以为我在枢密院只是挂个虚名,就处置不了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转过身来,长出一口气后,大声吩咐道:“来人,把造作房中所有人都给我看起来,一个一个的问!”他目光如炬,虎视眈眈地睃视着跟来的这些属官,“枢密院是何等重地,敢在这里搞鬼,这可是真的是不开眼、真的是屎尿糊了心,真以为我不整治不了你们?”随即下令,从即刻起,凡枢密院院本部、辖下各房司,禁止出入,各处官吏人等,俱在本处等候查验;若有人敢违令,以干犯军法入罪,从重处置!——枢密院本就是朝廷为管理军务而设立,以军法从事乃是天经地义!

    随后郭威命人立即去各处传令,又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交给长随郭贵信:“你拿我令牌,立即去侍卫亲军找我刘三哥,调一百禁军来;再去兵部找兵部司郎中张贞张益之,让他带几个信得过的人过来,将枢密院及所辖各房全部给我过一遍,看看还有没有此样隐患,如有立即扣住主事的查问!另外,所有放假、告假的全部给我通知到,立即回枢密院述职!除了那两个停床要死的,一个都不能少!”

    也就是说,除了枢密院那两个直院陈世立、袁品贤外,其余人必须全部回院中待查。

    随后郭威又命另一个长随郭贵仁:“那个造作房的原主事王传瑜,你和贵信一块去禁军,调了人后你带十名禁军立即去找,若是找到了,立即抓来审问;只怕他已不在京中,如果找不到人,就打听一下他的近况,尽量打听得详细些。”

    既然出了这种事,他对枢密院这些人本来就不熟悉,现在不经过甄别更是一个都不能相信更不能用其办事,只能从刘知远和他原来的老部下兵部首司兵部司郎中张贞张益之那里调人,幸好只是从禁军中调动少量军兵,他是枢密院现在唯一当值的主官,还有这个权力。

    刘知远原是禁军统领,即侍卫马步亲军都指挥使,虽然将要调任,却因接任的景延广还未到任,还在职位上并未交接,又是他义兄,更会配合而不会阻拦;而另一名义兄刘延庆,则是年后才奉调进京的禁军步军都虞候,虽是最底层的步军都虞候,却因最高长官是他们的结义三哥,那在禁军中掌握的实权可不一般。

    如今他们结义十兄弟中,已有老三刘知远、老六刘延庆和他老幺郭威三人在京,如果刘知远派人过来,肯定是老六刘延庆带队,两人肯定都会竭尽所能的来帮他而不是有所掣肘。此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他们虽然是结义兄弟,可多年来结下的生死情谊也不逊于同胞血亲了。

    到于张贞张益之,则是郭威多年的老部下,无论是人品还是才能,都深得郭威看重,此时他于枢密院中无人可用,而张贞虽任职兵部首司兵部司郎中,却基本无事可干,现在也要借来重用一下,若操作得当,或许还能为张贞的晋升谋得个捷径,让他也任个实职掌握些实权。

    两个长随领命而去,郭威又转身看着那副主事,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副主事诚惶诚恐的答道:“下官……巩长年……”突然意识到如果找不到那王传瑜,他就有可能成为替罪羊,这天子脚下,说不定就会传进皇帝耳中,那事情就闹大了,说不得就要杀几个平息事端,一念及此,顿时肝胆俱裂,不由得全身颤抖,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叩头求饶:“院判……院判……这一切真的跟下官无关哪……院判要相信下官……一定要相信下官,下官若是和他们同流合污,怎么也不可能被他们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临到这时候了……还冒出来背这黑锅……”

    郭威现在也知道这个巩长年肯定不是那王传瑜一伙的,不然他胆子得长到多大,在这个时候还来欺瞒自己?当然也得敲打一下:“巩长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须知你和我不一样,众所周知我是长年办差在外,很少来枢密院理事,今天是半年来头一天至枢密院当值理事,便是出了天大的祸事,闹到陛下那里我也能说得过去;可你是造作房副主事,长年主持造作房中之事,你说你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