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落卿璃慌张地不打自招,吴良燕心下便更笃定了。
“藏没藏什么贼人,一搜便知!来人啊,给我搜!”
话音落下,吴良燕手底下的人便乌泱泱地闯进屋子里来,四处打砸搜刮,器物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吴良燕看着落卿璃的屋里一片狼藉,心下登时好受许多。
这小丫头片子,偏等着我们家彬儿牵马才坠马,分明是成心欺负我的彬儿,要讹上彬儿。
我定要让你知道,我二房不是好惹的!
“二娘!你这哪是搜查贼人,分明是故意砸我的屋子!”
落卿璃几番拦住未果,急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落思敏假仁假义道:“四妹妹,你别急啊,若是今日不搜查你的寝阁,又找不到那贼人,来日传扬出去,对妹妹的清誉定是有损,你说是不是啊?你若再拦着,回头祖母知道了,又要责骂你了。”
从前欺负落卿璃的姐妹里,除了落妍霞,就是落思敏最起劲儿,她尤其喜欢到老太太面前煽风点火,不惹得落卿璃受罚决不罢休。
落卿璃气愤道:“女子闺阁,你们这样带着小厮闯进来,难道就不损我的清誉吗?”
吴良燕丝毫不把落卿璃放在眼里,见落卿璃的床帐紧闭,便上前来一把拽开。
床上什么都没有,倒是床边箱柜上的脚印和虚掩的柜缝吸引了吴良燕的目光。
吴良燕给落思敏使了一个眼色,落思敏立即上前,一把拽开柜门。
先前老太太赏给落卿璃的首饰盒应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珠宝摔了个稀碎。
落思敏傻了眼,吴良燕也是,她向来爱金银珠宝如命,看见这么多好东西毁了,顿时心疼的不行。
“敏姐姐!你太过分了!”落卿璃怒道:“你看我不顺眼也罢,连祖母赏的这些东西,你居然也给我摔坏了,我要去告诉祖母!”
喜欢告状是吧?今天你也尝尝被告状的滋味。
落思敏自知理亏,结结巴巴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把首饰盒放在这里了?”
落卿璃被气笑了:“首饰盒不收在柜子里,难道还摆在明面上吗?我好好放在桌面上的东西,你们不是也都摔了吗?”
吴良燕不耐烦的皱起眉毛,将落思敏拉到身后:“那我问你,你这箱子上的脚印怎么解释?正常人谁会站在箱柜上?除非你私会奸夫,那奸夫从房梁上落地,踩了箱子!”
落卿璃委屈道:“我敬您是长辈,可您不能这样含血喷人!这几天连夜阴雨,蔚雨苑向来不招人待见,屋顶漏雨好久了也没见府里差人来修,我只得和几个侍女面踩在柜子上,勉勉强强填补房屋,二娘却这样说我!”
云茶微怔,但也马上反应过来,上前搀扶着落卿璃的臂弯。
“瞧二夫人像是不信的样子。这箱子上的鞋印,是男是女,一对比便知。我们姑娘本来就有伤在身,还要被你们这样羞辱。姑娘,咱们去告诉老爷,让老爷给我们做主!”
吴良燕脸色微变,虽然落忠骁不喜欢落卿璃,但自己这样欺负他女儿,难保他那个驴脾气不找自己麻烦。
算了,打也打了,砸也砸了,倒也出了气,犯不上因为这事引得落忠勋和落忠骁兄弟间不快。
吴良燕哼了一声,怒气腾腾地拽着落思敏离开了。
出了蔚雨苑的院门,吴良燕一个巴掌抡圆了,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扇在了落思敏的脸上。
“废物东西!你不是说落卿璃屋子里有奸夫吗?人呢?人在哪呢?如此鲁莽的就拉着我过来,你是要存心害我吗!”
落思敏怎么说也是细皮嫩肉的姑娘,怎么受得了吴良燕盛怒下的巴掌。
她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抽翻在地,双手捂着脸,颤着声缩到一团:“母亲…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还敢顶嘴!”
又一个巴掌抽在脸上,打的落思敏双颊通红,嘴角还隐隐挂着血迹。
两个巴掌打完,吴良燕领着下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独独留下落思敏一人跪在地上,满心怨恨。
刚才,落妍雪从蔚雨苑出来,遇到正在花园里散步的落思敏,话里有话地说落卿璃如何如何。
落思敏便为了在吴良燕面前长脸,得到重用,把消息告诉了吴良燕。
却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挨了吴良燕两巴掌,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恶…落妍雪,你竟然故意骗我…”落思敏双目通红,强忍着眼泪,满腔恨意不平:“还有吴良燕那个老妇,我迟早会掌管二房,你们给我等着瞧!”
......
蔚雨苑中,一地狼藉。
落卿璃从地上抱起一架破旧的哑琴,小心地放在桌案上,又看了看碎了一地的杯盏瓶器。
“云茶,唤人进来收拾了吧。”
云茶叫来几个丫鬟,几个人一同把屋子里摔坏的东西清理出去,又打扫了好一阵儿,才勉强可以住人。
待到几个丫鬟干完活退出去,天色已然漆黑。
云茶从小厨房端了碗桃花羹递给落卿璃。
“小姐,您喝盏羹润润嗓子,一会儿也好安睡些。”
落卿璃笑笑,接过羹盏,用勺子舀了舀,静默思虑。
毋庸置疑,落妍雪一定是发现了水杯的端倪,旁敲侧击地将话递给二房的人,不然吴良燕绝不会如此迅速的赶过来。
落妍雪是个心思缜密之辈。此事若是成了,她正好坐收渔翁之利,若是不成,她也不会失了与自己的姐妹情分,还能掀起二房三房之间争斗,总是没坏处的。
想到这,落卿璃有些出神地看向窗外,心里总还是伤感的,只因她平日里一向敬重的大姐姐,终于也对她下了如此心思了。
豪门权贵,反倒不如寻常百姓家。兄弟姐妹间最质朴的亲情,放在这偌大的府中,却是奢望。
霜花看出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