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我娘被落忠祥剁了手脚……血尽而亡?”
吕莹莹颤着声音难以置信,捂着嘴跌坐在地上。
她小产完,连一面都没有见到过娘亲,就被关在这房子里圈禁起来。
熬了这么久,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娘亲的死讯!
还是这样惨烈的刑罚!
吕莹莹红着眼,扑到门边抓住门框,撕心裂肺的质问:“是落忠祥下的令吗?是他监斩的我娘?”
落思斐被吕莹莹的精神状态吓到了,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父亲又不是平白无故就处斩良民百姓的,是你娘作恶在先啊!”
“哈哈哈哈哈……”
吕莹莹笑得凄惨,她压根不知道她娘和罗小娘狼狈为奸干过的那些恶事,还以为是落忠祥气不过吕娘安排自己故意接近她,这才下手如此狠辣。
“作恶在先?她不过是把我嫁进了你们家,何来的作恶!害落妍雪失去擢考资格的人是我啊!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娘!”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落思斐是又惧又烦,呵斥道:“你别再喊了,别把人招过来了!”
她是偷偷来看吕莹莹的,若是让她爹知道了,说不定又要责骂她。
吕莹莹气得浑身发抖,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将银牙咬碎!
要不是落妍霞母女撺掇娘亲,娘亲根本不会被蒙蔽了心窍,非要将她嫁进来做妾!
要不是她们母女在背后出谋划策,娘亲根本不会为了那点狗屁银子,放弃让落妍雪下内狱,还对她不闻不问!
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怎么会失去一个鲜活的孩子!娘亲又怎么可能被处斩!
如今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她们母女所赐!
想到这,吕莹莹心底恨意滋长。
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眶的泪水,又换上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神情,声音软了又软。
“三小姐,我求你,你帮我一个忙,求求你了。”
落思斐警觉地后退两步。
“我能帮你什么忙?”
吕莹莹道:“你是老爷的亲女儿,你说的话,想必他也能听进去两句,我求你,帮我说说情,让老爷别把我锁在这里面了,好不好?”
落思斐嗤笑一声:“你有没有搞错,你害的可是她亲女儿,我去给你说情……”
她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只因,她自己也曾害得落妍雪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
她尚且不敢在艾之海面前提到落妍雪,又怎么敢在落忠祥面前提落妍雪呢?
吕莹莹抹了抹眼泪,颓然道:“三小姐,我无意冒犯你,可是你会懂我深陷宅院,为人妾室的辛酸?我只想让这日子……有个盼头。”
落思斐眉心微蹙,她确实能共情几分吕莹莹的遭遇。
“喂,我如果能帮你解除禁足,你能拿什么谢我?”落思斐道。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吕莹莹思索片刻,赶忙道:“我娘亲懂药理,她给我制了一张百试百灵的怀孕妙方,我自己也尝试过的,十分灵验,若三小姐肯帮我,我必将妙方双手奉上。”
落思斐眼睛一亮,这不正是她急需的吗!
“行,我姑且一试,若是不成,你也别怪我!”
二人达成一致,落思斐左右环顾片刻,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另一头,落卿璃回到了蔚雨苑中,正躺在轩窗前的摇椅上纳凉。
窗棂半敞,苑内围墙边鲜红的蔷薇还在盛放,美不胜收,连带着一缕缕淡淡的幽香荡漾在鼻尖。
岁月静好,温和惬意。
落卿璃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正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之时,便听到云茶从院子外一路小跑进来的脚步声。
“姑娘,奴婢回来了,事情办妥了!”云茶兴高采烈道。
落卿璃莞尔一笑,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旁的茶壶,倒了杯凉茶,递给云茶。
“不着急,慢慢说。”
云茶嘿嘿一笑,小心翼翼接过茶杯,咕咚咕咚饮尽,喉咙的干涩得以缓解。
“按照姑娘的吩咐,奴婢在南大街英华巷的一个路口,盘下了一间三层楼的铺面,街对面就是味醉仙酒楼,左邻右舍是仙风茶馆和南曲戏院,人来人往的,是咱们苏州城内最为热闹的地方了!”
落卿璃微微颔首,很满意云茶的选址,想了想又道:“何时能装修好铺面?”
云茶掐掐手指道:“大概半个多月吧,不过……半个月后您都已经离开江南进京了,这铺面谁来经营看管呀?”
见落卿璃陷入沉思,云茶出了个主意。
“不如,让二夫人代劳吧?她理财看账是一把好手,又是自家人,想必姑娘您也能放心些。”
落卿璃抿着红唇,想象了一下吴良燕管账的情形。
日日看着庞大的流水进账,吴良燕不得满眼冒金光?不做出两套账来,都对不起她那份管家之才……
还是算了吧!
再者,她暂时还不想让众人知道这家珍宝铺是她开的,若是吴良燕代为看管,那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等买卖越做越大,招人嫉恨不说,还不利于她打探情报。
最好是找一个众人不识的生人经营,只让大家以为是哪家货主看到了商机,这才开了这间铺子。
可是能找谁呢?
落卿璃正思索着,云茶又递给她一个话本。
“奴婢办完事回来前,去了趟玉墨阁,这是江今姑娘给您的。”
落卿璃微怔,一双灵眸随即焕发出光彩。
她快速将话本翻到扉页,熟练地在空白处撒上花粉。
一行小字鲜明地显现出来。
【昨日傍晚,石泾幡的随侍奉命前往艾府,与艾之海攀谈许久,两家恐有结盟之意。】
江今传递给落卿璃的情报不多,但每一次都能给她指明方向。
落卿璃盯着这行字,连困意都消散了些,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