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焦心得很,下旨命文武百官捐赠粮食银子,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连一百担粮食都没凑够,更别提银子了!”
闻言,落卿璃微微蹙眉。
“不应该呀,京城的名门权贵何其多,怎会连一百担粮食都凑不足呢?”
穆沉烟解释道:“长渊去年大旱,庄稼的收成本就少,大部分的粮食也都被富户克扣下了,朝臣百官都在哭穷,皇上也总不好挨个去抄家……”
落卿璃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道:“也就是说,若是真的筹集,定然是能筹得出来的,只不过是大家都舍不得给,对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
落妍欢拉了拉落卿璃的袖口,小声道:“四姐姐,你最聪明了,得想个法子呀!”
落卿璃苦笑道:“这可难为我了,连御旨都办不到的事,我却贸然出手,无论成或不成,都未免也太得罪人了些。”
岳子衿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我觉得也是,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卿璃带领贵女们修撰律法,深受众多权贵的认可,这若突然和他们对着干了,算计着让他们出钱出粮,肯定会招人嫉恨的!”
落卿璃叹息一声,眉宇间忧虑不散。
西北……粮草……
她知道,南宫霁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应该不会轻视西北的地貌气候,将粮草物资草草堆放起来,忽视看管。
或许这封军情,只是南宫霁为了蒙蔽翰王和祁王的耳目,而刻意营造出来的假消息,
但是,她到底没有亲眼瞧见粮草安然无恙,万一情况真的不妙,那南宫霁的处境就要危险了!
落卿璃左思右想下来,终于下定决心淌这趟浑水。
而艾之海,便是最好的靶子。
当天晚上,落卿璃从皇渊书院放学后,便乔装混入了宫内,一路行至凤仪宫。
皇后瞧见落卿璃这副打扮,不免惊讶道:
“你是落姑娘?你怎么穿着宫女的衣裙进来了?”
说到底,落卿璃虽不是出身名门,但也是皇渊书院正经的优等贵女,自是要穿着体面的。
落卿璃双颊微红,恭敬地给皇后见礼。
“娘娘,如今是多事之秋,臣女若没有什么正经的由头,想要见您,总还是要避人耳目的,所以也只好在娘娘面前失仪了,还望娘娘恕罪。”
皇后微微颔首,倒也理解落卿璃的做法。
“霁儿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是。”
落卿璃黛眉微蹙,忧心道:“殿下可有家书回传吗?”
皇后摇摇头,望着窗外失神。
“自他离京,便杳无音信了,倒是前几日靖王传回封家书给怡嫔,道了他们兄弟安好,却不知现下如何了……”
落卿璃听了,心里更加没有着落。
皇后沉声道:“如今本宫与皇上不似从前般亲厚,朝堂之事也不便过问。听御前的王公公说,眼下银粮筹备十分困难,皇上已经传旨命翰王回京主持大局了。”
落卿璃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若这个筹银筹粮的功劳让翰王抢了去,只怕京城又要变天了!
“娘娘,臣女倒是有一拙计,可在翰王回京之前一解燃眉之急,但还需要娘娘您出面坐镇,不知您可愿一试?”
皇后眼睛一亮,激动道:“真的吗?”
落卿璃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此计虽不坦荡,但一时之间也别无二法,不知娘娘觉得是否可行呢?”
皇后眼中满是赞许,浅笑道:“这主意甚好,这些日子总有些不中听的话在耳边绕,本宫还只当是他们以讹传讹,却没想到,你竟是有真底气的!但本宫不明白,琅嬛阁既有如此财力,你为何不直接向众人宣布是你开的铺子呢?”
落卿璃莞尔。
“娘娘也说了,琅嬛阁是臣女立足于京的底气,那既是底牌,哪儿有先亮出来的道理呢?”
皇后频频点头,正色道:“说得好!本宫明白了,接下来你静观其变就是。”
落卿璃温婉福身。
“臣女遵旨。”
翌日,皇后要主持古珍大会的事传遍了盛京。
落卿璃坐着车轿驶往皇渊书院,一路上便听各世家的小厮议论纷纷。
“你们说,这西北的战事如此不利,怎的皇后娘娘还有心准备古珍大会呢?”
“子殿下是皇后娘娘的嫡子,连娘娘都不急,那想必……是战场上的情势还算乐观吧?”
“有道理!有道理啊!”
“我说你们与其在这嚼舌根,不如帮自家主子想想筹备什么珠宝古玩吧!这恰逢二月二龙抬头,不准备些好彩头的珍宝,又怎么能在大会中拔得头筹,获得娘娘的封赏呢?”
“是极是极……”
听着街市中嘈杂的人声,云茶道:
“姑娘,您是不是想趁着这些朝臣官宦们准备珍宝,让咱们琅嬛阁大赚一笔,好给太子殿下的军队置办粮草物资呀?”
落卿璃红唇微挑道:“猜对了一半。”
云茶好奇道:“姑娘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奴婢们吧!”
落卿璃笑道:“虽然咱们琅嬛阁中卖的都是顶好的奇珍异宝,可铺子在盛京初初开设,主顾少,识货的更少,实在谈不上大赚一笔。但唯独有两个人,却是对琅嬛阁极尽认可的。”
云茶脑中灵光一闪道:“您说的……可是艾之海和石泾幡吗?”
“聪明!正是他们二人!”
艾之海和石泾幡皆从江南而来,熟知江南的琅嬛阁的含金量有多少,如今能在京城发现二家,定然惊喜。
“再者,石家自从出了石蕊颐走私货品的案子,在朝堂的位置就略显尴尬,艾之海更不必说了,他们二人定然是盼着能早些戴上乌纱帽的,如此,便一定会踊跃地参加这次古珍大会,在圣上面前露脸!”
云茶听完落卿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