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扑扑的麻雀,忽然变成了凤凰,还是一只比所有贵女都要耀目高贵的凤凰,这对于那些娇矜惯了的贵女来说落差实在是太大!
越是权利的中心,看人下菜碟儿这等拜高踩低的现象就越明显。
沈栖眠和沈栖渊两兄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到了落卿璃两侧为她撑腰。
“家中祠堂也供奉着族谱,上面清晰地写着沈氏嫡庶各系分支,各位大人和贵女若还是不信,尚可以滴血认亲一证真假!”
闻言,连落卿璃也不由得讶然。
原本也不过是做戏而已,如今居然连族谱上都添上了母亲的名字?
沈旭察觉到落卿璃问询的眼神,冲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他能做到如此,也不光是按照太子南宫霁的要求去做,更是因为落卿璃把握住了长渊朝顶尊贵的神女之位,与她认为血亲,于沈家的权势有益无害!
另则落卿璃这孩子品行端正,沈旭也不用担心她会做出什么蠢事,将沈氏宗族拖下水。
所以,不过是在族谱上添上个人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见沈父子十分笃定,众人连忙腆出一副笑脸。
“不用不用,沈国公既然说是真,那自然便是真!”
众臣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家不懂事的女儿拽到身后。
这落卿璃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国公人家愿意认下!
他们都是在官场混老了的人精儿,自然清楚谁能惹得起,谁惹不起!
落卿璃施施然站在原地,灵眸流转。
此刻朝堂之内那些对她或不屑,或讥讽的官员,全都对她笑得慈祥。
人心已然倾向于她!
唯独郑卓音在翰王的授意下,还在琢磨着如何质疑落卿璃。
落卿璃也不恼,只是挪步走到她身畔,压低声音道:
“郑小姐,在岭南时,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今便还你一个忠告。”
郑卓音狐疑道:“你能给我什么忠告?”
落卿璃低声道:
“骑射考试那日,我们从神殿外的石阶上发现了未被雨水冲散的黑金油,须知,黑金油乃是南疆山脉出产的燃油。”
郑卓音不以为然。
“那又如何?我郑家军又没有去过南疆,此事与我有何干系!”
“按理说是没关系的,可你们郑家军的军令牌却留在了现场,你说若是皇上见了,会如何想?”
郑卓音猛地睁大眼睛,下意识看向祁王。
为了把她送上神女之位,祁王用黑金油纵火神殿,这她是知道的!
她原以为,祁王做完,会将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把柄,却怎么也没想到,现场竟会出现她郑家军的令牌!
倘若被御前的人发现,这让她兄长郑卓安如何说得清楚!
落卿璃声音清冷,字字珠玑。
“眼瞧着祁王是在帮你,可实际上,他却是将你们郑氏全族都架在了悬崖边!为了制衡,他就算没有把柄也要创造出把柄来拿捏你们,这样的人,值得效忠吗?”
郑卓音气得脸色煞白,一双粉拳紧紧攥住,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和祁王打个不可开交一般。
祁王看着郑卓音那副要吃了他的目光,不明所以,却不影响他继续对郑卓音施压。
可看清了祁王真实面目的郑卓音,又怎么会再以郑氏全族为祁王卖命!
于是,郑卓音心一横,便毅然上前,对着皇帝道:
“皇上,落卿璃担任神女一位实至名归!臣女信服!”
岳子衿和明楹几个也高声附和,助长声势。
“臣女等也信服!”
如此,官臣百姓皆无异议,落卿璃继任神女之事,到此为止终于板上钉钉!
散朝回府的路上,高若凝揪住落卿璃的袖口,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御花园的一隅花墙下,全然没有了往日那高贵端庄的样子。
“我本还想着你缺考一门,定然会从云端坠落,原来你的目标根本不是皇渊第一贵女,落卿璃,你藏得够深啊!”
“太子妃过奖了,我们彼此彼此。”
落卿璃笑意温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可这般人畜无害的模样落在高若凝眼里,便是万分可憎!
“落卿璃,你自以为有了沈家替你撑腰,在本宫面前连装都不装了吗?”
落卿璃笑意更盛。
“你也是,为了让我输,太子妃真是费心了!”
她一连说了两遍,高若凝这才后知后觉出不对劲来。
“落卿璃,你什么意思!本宫乃是皇渊诸秀之典范!何曾像你一样表里不一!”
落卿璃轻笑出声,素手拈下一朵娇粉色的芍药花瓣。
“你就没想过,那一夜神殿的火那样大,你将我们诱骗过去救神女,也会误伤到明楹?”
高若凝脸色一变。
“你知道了!”
见落卿璃已经猜到是她的手笔了,高若凝索性也不装了。
她嗤笑一声,眼里的轻蔑像极了翰王。
“或伤或死,那都是个人的造化!只要能把你拖下水,就不亏!”
“真是个疯子!”
高若凝哈哈大笑,在落花影中摇摇欲坠。
“没错!我就是个疯子!我就是看不惯你事事与我作对,就凭你也配和我斗?”
说着,高若凝便揪住落卿璃的衣领撕扯起来。
落卿璃被她推搡得七荤八素,却愣是没有还手。
只因她早已瞥见远处大步朝两人而来的翰王。
“高若凝!你做什么!”
南宫雳脸色骤然一冷,不由分说就将高若凝推倒在地,又将落卿璃护在怀里。
落卿璃眸光轻敛,从南宫雳怀中躲开。
高若凝趴在地上,红着眼不可思议道:
“王爷……你推我?你居然为了她推我!你……”
南宫雳心头一跳,连忙蹲下身死死捂住高若凝的嘴,生怕她继续胡言乱语。
“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