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的照射下,我皱了皱眉,好不容易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醒过来后,我恍惚间听到了我爹和我娘在外头正焦急地呼唤着我。
看着耀眼的天光,我当时还以为已经天明了,爹娘都已经恢复正常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用劲将床推到一旁,正想将门闩抬起来。
但就在我的手已经搭在门闩上边准备发力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味了。
为什么这么冷?
现在的我明明已经沐浴在阳光下,为什么还是感觉房间内寒气逼人,冻得我脊梁骨都在微微打战?
一个极端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门外,“我爹”和“我娘”似乎是等着急了,开始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阳儿,快开门啊!”
可他们越是催促,我心中越是不安。
阳儿?
阳儿!
这两个字眼如同炸雷一般,一下子在我的脑海里炸响。
我爹娘不会叫我阳儿!
外头的东西根本不可能会是我爹娘!
瞬间,我的头脑终于清醒,看着眼前已经半抬的门闩,我的手像是触电般一下子给抽了回来。
在我意识彻底恢复的那一瞬间,我眼前的光景开始变幻,原本屋内明媚的阳光开始分崩离析,支离破碎,化作尘烟飘散。
一阵晕眩过后,眼前依旧是漆黑的夜,只有惨白的月光为屋子带来那么一些光亮。
好冷!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要将门闩打开,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
这要不是我比较聪明,多留了个心眼,换做别人这时候已经被外面的鬼东西给骗出去了!
我不由得想起来一个成语——
鬼话连篇!
外头的这些鬼东西,鬼精鬼精的,他们说的话,一个字儿都不能信!
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我仍是心有余悸,冷汗直冒,身体倚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此时他们似乎也是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一边发出哀怨凄厉的哭嚎声,一边不甘地用指甲挠着门。
瘆人的刺啦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诡异。
经过这么一吓,说什么今晚我都不敢睡了,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只能无奈地干等着。
窗外的人影依旧在外头杵着。
只不过,他们似乎是知道拿我没辙,老实了许多,并没有做出什么异常举动。
但因为刚刚的事情,此刻我只觉小腹鼓胀,端来夜壶就痛痛快快地撒了泡尿。
不得不说,有了准备过后,终归是舒服了许多。
奇怪的是,在尿骚味蔓延开后,门外的敲门声戛然而止,就连窗外的人影也都消失不见,只留下窗户纸上清晰的轮廓。
我有些诧异。
这童子尿,真有这么大能量?
那我要是自己撒了泡尿抹在身上,是不是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不用怕这些鬼东西了?
我很庆幸那时候我因为胆子小不敢以身试险。
否则的话,可能我的坟头草都已经三米高了。
直到后来当了道士,学了法门,我才知道,童子尿确实是有些辟邪的功用,但不算强大,对付我爹娘和“包大胆”他们可能有一些效果,但若是妄图拿童子尿去对付那些东西,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自寻死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那磨人的敲门声停下来后,我紧绷着的神经也总算是可以稍微缓口气了。
只是,我还是不敢睡。
一旦睡着,就会让那些鬼东西有机可乘。
反正,这已经是第二个晚上了。
明天,就是第三个晚上。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明天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等得我人都木了,总算是听到了一声雄鸡叫。
雄鸡一唱天下白!
这一夜,我算是熬过来了。
不过,有了先前的遭遇,我留了个心眼,没有立刻打开房门。
谁知道这是不是那些鬼东西蛊惑我的手段?
我就在房间里等着。
一直等到天光大亮,我娘来我门前叫门了。
“臭小子,还不起,窝在圈里生崽?”
这称呼,这声音,这语气,是我娘没错了!
我又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巴掌,在确认清醒后,我缓缓抬起门闩,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我娘依旧是一脸怒容,责骂我起得太晚。
但看神情,好像也是对昨晚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
思量再三,我还是打算试探一下。
“娘,你记得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吗?”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哪里出了岔子。
“昨天晚上?”
果不其然,我娘听到我的话后,眼神中充满了惘然。
“昨天晚上吃过饭后,我和你老汉好像是早早回房睡觉去了。”
我娘双眼变得空洞,嘴里呢喃着。
“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累得很,记忆力也差了,昨天晚上的事,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可能是人老了吧…不中用了……”
我娘继续说道,表情变得有些痛苦,眼眸中有些悲凉,似乎回忆对于她而言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看着我娘的模样,我鼻头一酸。
我爹娘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等到熬过这几天,见到了那疯老道,一定要求他救救我爹娘!
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便也不再多问,转头刚打算离开房间。
结果一扭过头,我赫然看见我房门上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色抓痕和黑色手印!
大黑大红的色彩搭配,很是骇人。
只不过,我娘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压根没有理会我脸上的惊讶。
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