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口传来的声音幽然绵长,空悠灵动,在这寂静的黑暗中平添了一丝诡异。
声音过后,外面却又是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会是谁呢?
我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前,趴在门上屏住呼吸开始偷听。
但一直等了良久,也再没听见半点声音。
安静得可怕!
我不禁开始怀疑刚刚的声音是不是只是我的错觉。
就在这时,店门传来了吱呀一声。
门被合上了!
紧接着,是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而且,听声音,好像是冲我来的!
登时,我心头一紧,也许是因为白天的纸人影响,我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些个纸人齐勾勾盯着我看的诡异场景。
不会是因为我没帮那些纸人画眼睛,它们这会儿报复我来了吧?
这也忒小心眼了!
我不敢再多想,悄咪咪地溜回床上盖好被子开始装睡。
半晌,我的房门被打开了。
当时因为黑暗,再加上我害怕自己暴露了不敢睁眼,只能是眯着一条缝观察着四周。
隐约间,我可以看到门口矗立着一个黑影。
就在我紧张兮兮地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时——
下一秒,灯被打开了。
灯光依旧昏黄,但在这种浓浊的黑暗中,却也足以让人感到心安。
借着灯光,我朦胧间看见门口那人好像是纸生叔,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坐起身和纸生叔打起了招呼。
可就在这时候,怪事儿来了!
纸生叔就那么杵在门口一动也不动,脸上也不知何时又化了那死人妆,看上去就和纸人没什么两样,诡异至极!
“纸生叔,你怎么了?”
我感觉有些不对味儿,再次开口询问。
只是,眼前的纸生叔就像是中了邪一般,仍旧是一动也不动,脸色变得更加阴翳,一双灰白的眼睛翻着眼白正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心中的不安开始蔓延,身上冷汗直冒,但也不敢再开口,也不敢动,就那么定定地和“纸生叔”对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快受不了之时,“纸生叔”冷不丁地开口了。
“我的眼睛呢?”
这句话如同炸雷一般,在我脑海中炸响。霎时间,我心头猛地一震,遍体生寒,只感觉呼吸一窒,头脑发昏,整个人被恐惧定在原地,只能呆呆地大张着嘴但却根本发不出声。
也就在那一瞬间,我眼前的光景开始变幻,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的那鬼东西哪里是纸生叔,分明就是先前店里边的纸人!
“为什么不给我画上眼睛!”
纸人幽怨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带着无限不甘和悲愤,如同夜半的催命铃一般,不断叩击着我本就紧绷的心弦。
说真的,当时我只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身体如坠冰窟,意识被强烈的恐惧不断轰击着,几乎要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眼看着那纸人挪动着僵硬的身躯,一点一点地朝我走来,那张在电灯泡下映得惨白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可偏偏此时的我已经被骇得体如筛糠,哪里还能动弹得了分毫?
然而,就在那纸人的脸都快贴到我脸上时,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小家伙,醒醒!”
在声音响起的一刹那,我只觉当头一棒,头疼欲裂,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人从深渊边缘硬生生地给拉了回来。
一阵恍惚过后,我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昏暗的灯泡以及纸生叔焦急的神情。
见我醒来,纸生叔脸上的表情总算是和缓了些。
“纸生叔,我这是怎么了?”
我使劲儿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不知为什么,脑子感觉昏昏沉沉的,四肢像是被锁在床上一般,疲软乏力,根本抬不起来。
“你发高烧了,半夜呻吟了半天,还说胡话,我听见声音,这才赶了过来。”
纸生叔一脸凝重地说道,眉头紧蹙,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可好端端地,你咋会突然发高烧呢?还怎么叫都叫不醒……”
说到这里,纸生叔眼眸一凝,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抓着我的肩膀问道。
“小家伙,你刚刚有没有做梦?”
我点了点头,回想起刚刚的噩梦,仍是心有余悸。
纸生叔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我发烧可能就和刚刚那个邪门的噩梦有关。
我不敢隐瞒,把刚刚的梦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在听完我的讲述后,纸生叔脸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眉头皱得更紧了,嘴里嘀咕着些什么,嘱咐我千万不要下床后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纸生叔出去后,我原本想再睡会儿,可刚一扭头,透过虚掩的门缝,我竟看见有一个纸人似乎在隔着门缝在偷看我!
一瞬间,刺骨的寒意再次涌遍全身。
好死不死,偏偏我现在还根本动不了,只能做待宰羔羊,砧板鱼肉!
好在,那纸人似乎是忌惮纸生叔,没有对我不利,只不过那种被人凝视的感觉让我心里发毛。
不过那股凝视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纸生叔就端着一个碗进来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纸生叔朝着那纸人的方向看去。
“小家伙,你先前在梦里见的,就是这个纸人么?”
纸生叔一脸凝重地问道。
我虚弱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了。
纸生叔自然清楚我现在的状态,没有多问,把我从床上扶起来,递过来那个瓷白的小碗,里头装着有些浑浊的液体。
“来,喝下去。”
我点了点头,可刚把碗凑到嘴边,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苦味。
仅仅只是抿了一口,就苦得我直皱眉头。
“纸生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