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在哪?
我干了什么?
看着眼前的景象,如若不是手上那粘腻的触感和鼻腔内那恶臭的腥气,我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小弟,大伙儿都在干活,你可不能偷懒噢!”
“我看你下不去手,就来帮帮你啦!”
是云儿姐的声音。
此刻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这下子,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最终没辙,我只能是小心翼翼地拖着一具血尸,艰难地往前走着。
一边走,一边还要提防着血尸身上粘稠的血水滴到自己衣服上。
除了陈伯和纸生叔以外,我们其余五人手上都拖着一具血尸。
陈伯眼睛不好,而且年纪大了,这种脏活累活自然不能叫陈伯来干。
纸生叔是因为我们人手不够,就算加上纸生叔一起帮忙也要来回两趟,索性就叫纸生叔在原地和陈伯一起等我们回来。
一来可以看住这些血尸,以免发生意外。
这要万一莫名其妙不见了一两个,将来对于我们都是莫大的威胁。
二来,便是保护陈伯了。
若是叫陈伯一个人待在山谷里头,万一出了什么事,陈伯手无缚鸡之力,无法自保,叫上纸生叔,还能有个照应。
走着走着,我和云儿姐因为体力跟不上,被木生叔和穆风给落在了后面。
山谷里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在这种浓浊的黑暗下,我看不清四周,只能通过一旁的脚步声和拖动血尸的沙沙声来判断云儿姐就在我的不远处从而让我惶恐的心情稍稍平静一点。
不仅是手上的触感让我心惊,同时还有不断触碰到我脚踝的莫名其妙的东西。
有的是杂草,有的是老鼠,还有的是已经倒下的紫僵。
因为我要拖着血尸倒退着走,所以我必须要走得格外小心。
有好几次,我因为踩到紫僵圆鼓鼓的头颅险些摔倒在地,还有好几次,我的脚一不小心踩在紫僵的嘴里,尖利的獠牙险些将我脚背卡住。
顶着莫大的心理压力,我就这么一直走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我的肩膀一沉,后面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依稀可以辨认出声音的主人是木生叔。
“九阳,你走错路了,回去吧。”
我一声不吭,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没有理会那个声音,继续向后走着。
经过这些天的磨炼,我清楚地知道,在我后面的绝不是木生叔。
倘若我此时回头,阳灯必灭!
果不其然,我继续走了几步后,发现后面哪里有木生叔的影子,只有几块破烂的棺材板。
一直到我的身后出现阳光,我一把将血尸拽了出来,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
云儿姐跟在我后面出来了。
“小阳子,你看叔这事办的,怎么还把你给忘在后头了?”
木生叔迎上来,不好意思地呵呵笑着,帮我把血尸给拖走了。
现在一共有四具血尸被拖了出来。
山谷里头,还有五具。
木生叔和穆风商量过后,决定让穆风在原地看着这四具血尸,我和云儿姐和木生叔三人回去继续搬运血尸。
这次,我不敢再慢悠悠地走,紧紧跟在木生叔身后。
这时候,云儿姐发现了我的异常,悄悄凑了上来,脸上勾勒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悄声对我说道。
“小弟,你是不是害怕了?”
“这样吧,我可以把青铜棺里面的三个绿僵给叫出来,让它们贴身保护你,如何?”
“……”
如何?
这只怕还没脏东西找上我,我就先被那三位老哥给吓死了!
我没吭声,不想搭理云儿姐这无厘头的想法。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摆放血尸的地方。
“娘娘腔,没问题吧?”
木生叔远远地给纸生叔招了招手,询问道。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恶心了,能不能快点搬走?”
纸生叔此时情绪很是焦躁,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手帕,紧紧掩着口鼻,脸上满是嫌弃。
“我们吃阴人饭的,晦气都不怕,还怕脏?”
木生叔见纸生叔吃瘪,毫不留情地嘲笑着。
纸生叔没搭理木生叔,只是犹豫了好一会,这才小心翼翼地用手拎起那血尸的胳膊。
木生叔看不惯纸生叔那副畏手畏脚的模样,直接狠狠抓了一把纸生叔的手,把一手黑污的血水全抹在纸生叔手背上。
“老木,你!”
纸生叔被这一下惊得跳进来,嘴角抽动,又气又无奈地等了木生叔一眼。
“你个娘娘腔,现在这样多好。就你刚刚那样子,咋干活?”
木生叔丝毫不以为意。
因为只有四个人,陈老自己走道都困难,自然不能帮忙,所以只能是委屈木生叔一个人拖着两个血尸体。
我原以为,木生叔会用拖的,结果不曾想,木生叔吭哧一下拦腰提起两个血尸,一手夹着一个,直接就冲了出去。
我们都看傻了。
要不说还得是木生叔,干起活来那是一点不墨迹!
……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儿,叫破窗效应。
其原本意义为,如果一栋建筑,有一扇窗户破了,但是没有及时修理,那么这栋建筑很快就会有其他的窗户遭到破坏。
在这里我不恰当地引用一下,木生叔和云儿姐的行为虽然过分,但也是巧妙利用了破窗效应,在手已经被弄脏的情况下,我和纸生叔对眼前的血尸反倒是没有那么膈应了,干起活来也麻利了许多。
这一次,因为有纸生叔的保驾护航,我没再遇到什么怪事,很快便走到了山谷口。
一连九具血尸,齐齐摆在我们面前,仍是在不断地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