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伙儿下到第二层时,都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浑身疲软了。
我从兜里掏出怀表一看,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快要拂晓了。
“走,先回去再说。”
纸生叔低吼了一声,声音明显有些沙哑。
上了车,因为纸生叔和木生叔这会儿情绪都不太好,两人不对付,就只能是让穆风开车。
“我说老木,你下次能不能不要毛手毛脚的?”
“这要不是你,惊扰了这些婴灵,他们能缠上我们吗?”
木生叔本来被那些鬼崽子骚扰就烦,这会儿再被纸生叔这么一说,那可更是直接点了火药桶,骂骂咧咧地说道。
“娘娘腔,这事儿能赖我吗?”
“先前让你早些寻找机关,你不听,要是你听我的,我们这会儿已经上到四层了,哪里还会遇上这些个倒霉事儿?”
得,这下两人又吵起来了。
我懒得听他们吵些什么,专心包扎起自己身上的伤口。
刚刚出来之前,纸生叔就和我交代过,这些婴灵咬的伤口非比寻常,一般的药物无法止血,只能是用供奉祖师爷的香灰涂抹,方可止血。
纸生叔还说,被婴灵咬了之后,阳气会大量流失,接下来的几天可能会发高烧,撞邪。
回想起那些古怪的小孩,我心中还是有些后怕,在用香灰敷好伤口,包扎上后,我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
“纸生叔,你说的婴灵,是什么意思啊?”
我开口后,原本还吵得不可开交的纸生叔和木生叔可算是消停了。
纸生叔沉吟片刻,将婴灵的来由和我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所谓婴灵,说法也很简单,即是尚在母亲腹中的胎儿,还未出世,就因为种种原因而胎死腹中。
这样的胎儿,死后灵魂即为婴灵,民间也有说法叫鬼崽子。
和人一样,婴灵也有好坏之分。
但,绝大多数婴灵,都是心存怨气的。
当然,这也情有可原,毕竟还不成见过世界,就在母亲腹中死去,换做是谁都会心存不甘。
区分婴灵善恶的方法,也很简单。
如果是心存善念的婴灵,那么就会像正常的两三岁小孩一样,很是可爱。
但如果是心存怨气的婴灵,就像是我们在第三层撞见的婴灵一样,身体灰白,面容可憎。
这里要插一句。
所谓婴灵,只是单指胎儿胎死腹中,死后灵魂化为婴灵。
但,如果是母子双双殒命,则要另当别论。
这样的情况,也有一种说法——
母子煞!
母子煞可比寻常的婴灵要凶得多,不是一般邪祟可以相提并论的。
当然,本篇单论婴灵,至于母子煞,就不在这里作过多讲解。
听完纸生叔的解释,我不禁脊背一寒,咽了口唾沫,颤声问道。
“纸生叔,可那第三层…足有五百罗汉像啊!”
“难道说……上面是五百个死去的胎儿的灵魂?”
纸生叔没开口,只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上面的婴灵究竟全是恶的,还是也有善良的婴灵……”
纸生叔话还没说完,就被木生叔习惯性打断了。
“我说娘娘腔,你能不能长点心呀?”
“这地方可是镇妖塔,专门镇压恶灵!哪里还可能有善良的婴灵存在?”
“要真有,还不得被那些坏小子给欺负个半死?好人也得被逼成坏人了!”
不出所料,木生叔这话一说出口,二人又吵起来了。
我懒得管,见离酒店还有一段路程,索性抱着怀里的《民俗禁忌》,打算好好查一查上边有没有什么对付婴灵的法子。
可我这边书还没来得及打开,一旁的云儿姐一下子就倒在了我怀里。
一开始,我还以为云儿姐是在和我闹着玩儿,也没在意。
可很快,我就发现哪里不对了。
云儿姐的身体烫得厉害,小脸涨得通红,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发烧了?
我心中一惊,赶忙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纸生叔。
纸生叔听说云儿姐发烧了,眉头一皱,马上探手摸了摸云儿姐的额头。
“现在没办法,我们出来的时候没带太多装备,家伙事都在酒店,只能先撑一会……”
尽管此刻我心里焦急万分,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也只得应了一声,将云儿姐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然而,祸不单行。
不只是云儿姐,就连陈伯,也开始感觉身体不适,浑身发烫,呼吸微弱。
这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云儿姐怎么说也还年轻,身体素质强,生了病好得快,但陈伯可就不一样了。
陈伯七老八十的人了,这么一闹,万一搞出点什么并发症来,问题可就大了!
“穆风,再快些!”
纸生叔催促道。
话是如此,可这会让已经驶进了拉萨市区,就是再快,也快不了多少。
而且,在市区乱闯乱撞,很有可能会被警察叔叔带去喝茶!
好不容易,总算是赶到了酒店,纸生叔和木生叔缠着陈伯,让我先背着云儿姐上去等着。
虽说云儿姐年龄比我大,发育得也比我快,但我毕竟从小在农村长大,一直帮着爹娘干农活,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很快,我们便回到了酒店房间。
云儿姐还好,虽然呼吸微弱,但好歹还有意识。
但陈伯,在车上的时候就不省人事了!
而且,在上来的时候,我注意到,纸生叔和木生叔,还有穆风,他们三人的状态都不对劲!
脸色潮红,嘴唇干裂,气喘吁吁……
我心头一跳,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难道说,自打从第三层下来之后,所有人都中了招?
那我不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