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的话让我的大脑都宕机了几秒钟。
完了!
在看到大伙儿都下意识地往远处跑去时,我的内心彻底绝望,被无边的恐惧吞噬。
先前,大伙儿都围在我身边,我虽然内心恐惧,但好歹还能勉强撑住。
可现在,随着陈伯的一声令下,呼啦一下,大伙儿直接没了人影。
这下,我可就彻底孤立无援了!
而且,或许是因为事态紧急,大伙儿都只顾着逃命,谁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拼了命地想要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想要跟着大伙儿一起跑,可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冰封了一般,压根动弹不得,在大伙儿走后,或许是因为周围的人气减弱了,也或许是因为我自己的心理崩溃,我感觉那个红衣女人,已经理我越来越近了!
甚至,那个红衣女人,感觉此刻就站在我的身后!
更准确地来说,我感觉她就在我的脖子后面,距离我不到一寸的位置,对着我的脖颈吐冷气!
毫不夸张地说,当时我已经是感觉头晕目眩,手脚冰凉,剧烈的恐惧如同海潮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冲刷着我内心的堤坝。
我当时已经是吓懵了的状态,几乎要晕厥过去,动也动不了,哪里还能有什么方法,就像是砧板鱼肉任人宰割,说句难听的话,那当口,就跟等死也没啥区别。
不过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峰回路转,就在我濒临崩溃之际,我突然瞅见大伙儿又给折了回来。
乖乖,也该着是我命不该绝,他们总算是发觉我没有跟上来了。
“小阳子,时间紧迫,快走呀!”
木生叔不清楚我的状况,见我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急火攻心,冲着我大喝了一声。
可我都这情况了,哪里可能应声?仍旧是一动不动,喊了好几轮,纸生叔终于率先发现我不对劲了,当机立断从随身的包裹中抽出剪子,虚空一划——
随着纸生叔的动作落下,刹那间,那股恐怖的压制得我动弹不得的阴煞之气被切断,我像一条被丢到岸上的鱼一般,倒在地上,几近虚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木生叔这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冲着我身后大吼了一声,随即快步跑到我身边,将我扶起。
“小阳子,怎么样?没事吧?”
木生叔急切地询问着,我为了不让大伙儿担心,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但身上冷汗不止,仍然心有余悸。
如若不是大伙儿及时地赶了回来,如若不是纸生叔及时地发现了异常,只怕我就要被拖下去了。
“不好,这招魁楼里的阴煞之气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陈伯的脸色愈发难看,脸上的皱纹紧紧拧在一起。
此时也才只是傍晚,太阳并没有完全落山,夕阳的余晖依旧覆映着大街小巷。
若是没有刚刚那事儿,我实在是不相信,招魁楼的那些东西快要凶到这个地步。
但现在,我信了!
再不赶紧离开这片区域,只怕是太阳一落下山来,大伙儿都走不脱!
眼见陈伯心事重重,一脸的凝重,大伙儿也都没了心思多说,纸生叔打了声招呼,就要带着大伙儿离开。
可结果走着走着,大伙儿突然发现,又少了一个人!
是穆风!
因为有了我的先例,所以大伙儿在发现穆风没有跟上来的时候,都有些紧张,生怕穆风出了事,连忙掉头回去找。
这一回去,才发现穆风就笔直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我们遗留下来的点位发呆。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穆风现在和我一样,招了邪,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穆风,你在干什么?”
因为情况不明,大伙儿不敢贸然接近,木生叔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大伙儿纷纷从兜里掏出家伙事儿来。
半晌,穆风开口了。
“陈老,这个阵法,能坚持到明天再来布置么?”
原本大伙儿都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战斗了,可结果穆风这突然的一句话给大伙儿都给整不会了。
好家伙,敢情穆风这磨蹭了半天,原来没事啊!
“穆风,时间紧迫,甭研究那个破阵法了,赶紧走啊!”
这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木生叔急得指跳脚,恨不得直接冲过去给穆风扛回来。
再不走,那可就没机会了!
穆风仍旧是不动弹,很坚持地追问陈伯,道。
“陈老,这个阵法,可以等到明天再来继续布置吗?”
大伙儿对穆风的话都有些茫然,实在是想不明白,穆风为何会在这种生死攸关之际,问出这些话。
陈伯沉默半晌,缓缓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不行,过了今晚,此阵作废!”
“非但此阵作废,这个阵法也不能再用,我们只能是等到明天,再做打算!”
话音落下,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伯话里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如果现在回去了,那也就是说,我们今天就白跑了一趟,明天必须要重新布阵。
这样一来,费时费力不说,还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一些新的变故。
单是想要重新找到一个匹配招魁楼条件的阵法,就是一个费功夫的事。
“穆风,算了!这个阵法废了,到时候我们再找新的阵法便是!”
时间仍旧在一点一点地流逝,木生叔顾不得许多,拼命催促这穆风。
只是,任凭木生叔如何暴跳如雷,穆风都不为所动。
这一幕,看得我都干着急。
一直等到夕阳的余晖都快要散尽,穆风似乎是突然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从怀中缓缓拿出一个东西,平静地说道。
“陈老,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再拖了。”
“虽然不知道行不行,但还是让我试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