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实在是太过黑暗,我们待在下面,只能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些黑色的圆形轮廓,压根就看不清那些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哪怕是用强光手电去照,也只能勉勉强强能够看见这些东西在被一大堆的头发缠绕包裹着。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之前一路走来,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看到他们,要不是云儿姐无意间的抬头,只怕是我们还不知带这些东西的存在。
我咽了口唾沫,心中发怵。
看样子,老一辈人跟我们说天黑莫抬头,还是有道理的。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不经意间地抬头,就让我们发现了这么些个鬼玩意。
而且,经过检查,这些东西的数量还不少,不止是我们头顶上方有,在我们四周的上方,也有着不少的这玩意。
密密麻麻的,好似蝉蛹一般。
“陈老,这…这些都是个什么鬼玩意儿?”
纸生叔看着这些圆球上方的蠕动的头发,眉头皱得更紧了。
陈伯听完我们的讲述后,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先前镇定自若的态度一下子荡然无存。
这可就奇了怪了。
先前陈伯来到第三层,看见这么多会动的头发,都是面不改色,可现在,得知我们头顶挂着这些东西后,却是如临大敌。
看来,这些玩意儿绝不会是什么善茬了。
大伙儿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齐齐看着陈伯,希望陈伯可以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陈伯拄着拐杖,沉默了半天,这才缓缓从口中吐出这么几句话来——
“造孽……”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些鬼玩意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人面发蛹!”
“难怪…难怪……原来如此!”
“我当时还纳闷,我们按理来说,也不该饶了这么老半天都绕不出去,原来就是因为这些鬼东西的存在……”
人面发蛹?
从陈伯口中出来的这个新词儿,对于我们来说无比陌生。
就连纸生叔和木生叔二人,都是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我虽然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儿,但单是听见人面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中一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陈伯发话了。
“快,你们检查一下,看看你们说的这些黑球上面,有没有一张人脸!”
“如果有,那一定就是人面发蛹无疑了!”
大伙儿得到陈伯的号令,纷纷举起手中的手电,围着一个大黑球开始转悠。
忽地,云儿姐那边又是一声惊叫传来,眼前的灯光晃了晃,随即是啪嗒一声——
云儿姐竟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连手中的手电筒都吓得脱手。
众人闻声赶去,却见云儿姐正哆哆嗦嗦地用手指指着头顶上方——
只见,在蠕动着的黑色发丝中间,隐隐可以看见一个模糊不清的人脸的轮廓!
嘶——
大伙儿看见这一幕,全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王富贵那厮更是直接惨叫一声,双眼一翻白,险些就直接给昏过去了。
他这要是昏死过去,那我们可就真只能把他们夫妻俩丢在这里,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不是不想救,是救不了。
本来王富贵他老婆晕过去了,就已经够烦的了,现在要是再加上一个王富贵,那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好不容易,木生叔按着王富贵掐了半天的人中,王富贵这才从地上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姓王的,你自己可支楞点!你要是昏过去了,咱可都没那功夫帮你!”
木生叔对王富贵的态度一如既往地恶劣,压根就没给王富贵什么好脸色看。
“是是是,木爷您放心,我保证不给各位添麻烦!”
“这次,还得多亏木爷出手,不然,我这小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王富贵赔着笑脸,殷勤地说道。
木生叔没再搭理他,转头开始打量打量上方的黑色大球。
一开始,大伙儿还有些不确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然而,当手电筒的光亮再一次照射到黑球上方时,大伙儿总算是看到了那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黑色发丝缠绕形成的黑球上方,确确实实挂着一张人脸——
不,与其说是人脸,倒不如说是鬼脸,更为贴切!
因为,那人脸的模样,实在是太恐怖了,哪怕是比之当初镇妖塔的千年恶灵,也不遑多让!比之青鬼,还要恐怖上数倍!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只见,那张脸皱皱巴巴的,黢黑一片,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貌,上面有的皮肤甚至已经腐化脱落,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这张脸的皮肤状态,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整张脸被烈火完全烧焦,又被挂在这里腐化了数年而形成的。
“陈老,您说得没错,这鬼东西上面,却是长了一张人脸!”
木生叔说这话的时候,手中的桃木钉已经护在胸前,明显是对这诡异的人脸很是忌惮。
我被这眼前的一幕给吓得呆愣在原地,久久不知所措。
如果说,这里的每一个黑球上面,都长了一张人脸,那么这第三层,诡异的黑色大球数不胜数,那岂不是说,我们自从上到第三层以来,就一直被这些诡异的人脸盯着?
想到这里,我心里头发毛,不自觉地朝着陈伯那百年靠了靠。
这地方,也未免太诡异了点……
先是遍地的会动的头发,再是现在天花板上挂着的一个个用头发做成的长了人脸的果实……
陈伯口中的这个人面发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敢再多想,低下头来,只希望自己再也不要看到上面的恐怖景象。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原有的沉默。
“老陈,这些鬼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说话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