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姜婉钰让阿墨伪装一下,避开其他人,把鉴定结果交给炭窑的负责人。
那负责人是曲墨凛提拔的,也是个聪明人,在接到那信封后,就把信送到曲墨凛的府中。
虽然,兜了一个大圈子,但结果还是递到曲墨凛手中。
姜婉钰也不想这么麻烦的,但寒玖在,她不得不小心一些。
毕竟,她和曲墨凛如今的处境都很艰难,走得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不谨慎一点不行。
确定曲墨凛已经受到鉴定结果后,姜婉钰便把这两日配置的药物全部拿出来整理了一下,分好类,做好标记,然后又写了两封信。
一封详细交代那些药物的,那些药中一部分是保持阿柳脉象的,其他的全是预防中毒和一些毒药。
另一封信,则是关于阿柳中的毒。
姜婉钰虽然有阿柳的脉案,也知道一些阿柳毒发后的症状。
但到底没真正的给阿柳诊过脉,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研制解毒的进度有些慢。
她只得先暂时配置出一些压制毒性的药物给阿柳送去,解毒的还需要再研究一下。
但为了更快的研究出解药,就需要知道更多关于阿柳的情况。
所以,姜婉钰在信上详细的写下自己要知道的情况,还让阿影用蛊虫控制金玉多给阿柳诊一下脉。
金玉的医术不赖,甚至比宫里的太医都要厉害,要她多仔细诊几次,说不定能发现更多问题。
最后,姜婉钰还交代阿影和阿柳最近别出门了,免得被有心之人察觉出什么来。
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之后,姜婉钰便让人快马加鞭的把信和东西全部送到京城去。
另一边,曲墨凛把结果告诉寒玖之后,就一脸不耐的让他赶紧离开。
若是其他人看到曲墨凛这个样子,早就害怕了,不用曲墨凛开口
便会麻溜的滚了,不会再留下来碍曲墨凛的眼。
可寒玖并不怕,还有胆子怀疑鉴定结果的真假。
“瑾王殿下,这上面就只是写了‘两人是父子关系’这几个字,就没有别的什么依据吗?”
他们熟知的鉴定血脉的办法,就是滴血验亲,用到的东西也就是血液而已。
像这样用毛发、指甲之类的东西来鉴定血脉,简直是闻所未闻。
加上,曲墨凛只是告知了他一个结果,并无提供什么依据,这难免让人有所怀疑。
当然,寒玖怀疑的不是曲墨凛,而是那个用这些东西做鉴定的神秘大夫。
曲墨凛自然听得出来寒玖什么意思,他顿时就恼怒了。
居然敢质疑姜婉钰的医术!
曲墨凛目光森冷的盯着寒玖,“你是卫国公的人,本王给他面子,才容忍你的放肆。”
“但你这般得寸进尺,就算你是陛下的人,本王也照杀不误。”
曲墨凛的语气虽平淡,但却带着狠厉与杀意,看着寒玖的目光也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看着他这样,寒玖面色一沉,心里也不由的生出一抹惧意。
曲墨凛这个样子寒玖很熟悉,以前奉魏高卓的命令在暗处看着曲墨凛时,经常看见。
后来他被调去做其他人物,便再也没有关注过曲墨凛。
而如今,曲墨凛的脾气变好了,已经很久没露出这个样子来。
再加上这几日,曲墨凛又没计较他的放肆,所以他便没想起来曲墨凛以前是个什么脾气。
曲墨凛发怒了,寒玖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是京城里人人惧怕的煞神。
想到这里,寒玖很识时务的道歉赔罪。
“瑾王殿下恕罪,属下只是想确定结果无误,不然属下也不好向主子交代,若有冒犯,还请殿下见谅。”
曲墨凛也不是真的想杀他,当即
便顺着台阶下去了。
只是他的态度依旧不好,他冷哼一声,道:“结果已经送到你手上,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别来烦本王。”
见状,寒玖也不好继续逗留,最后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他说:“瑾王殿下,主子很感激你找回了小少爷,你若有困难尽管向他开口,他能帮的一定帮。”
这话一出,曲墨凛的心中怒意顿时就消失殆尽。
他沉默的看着寒玖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思绪也跟着飘远。
良久,他收回目光,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得知寒玖离开的姜婉钰,当晚便回来了。
她一回来便忍不住询问寒玖知道鉴定结果后的情况,曲墨凛也没瞒着她,简单明了的交代了一遍。
听完后,姜婉钰叹道:“他会怀疑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鉴定的法子旁人闻所未闻,而我又不能拿出什么依据来。”
她也不是不想拿出来,只是那些专业术语,她实在是不好解释。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问曲墨凛:“不过,你就不怀疑我吗?”
闻言,曲墨凛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更别说你的医术如何我见识过,也体验过。”
他知道,姜婉钰不把依据拿出来一定是有她的道理。
她不愿意说,他便不多问。
见他无条件的相信自己,姜婉钰的脸上顿时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你真好!”
说罢,她便忍不住抱住曲墨凛,头搁在他的肩上。
曲墨凛笑着回抱她,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手扶着她的后脑。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相信你、对你好都是我应该做的。”
听着这话,姜婉钰高兴不已,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高兴之下,她便退出曲墨凛的怀抱,忍不住亲
了他一下。
但下一秒,她就想起了之前结果。
她下意识的就想溜,但才刚有动作就被曲墨凛察觉到,接着就被他牢牢的禁锢在怀中。
“这几日不见,我很想你。”
他摘掉脸上的面具,然后小心又温柔的吻了吻姜婉钰的眉心、眼皮、鼻尖,最后才是她温软的唇。
他温柔的动作、深情的目光、俊美的容颜,一点点的瓦解姜婉钰的戒备,逐渐让她沉迷其中,再也生不出一丝挣扎的心思。
但无论曲墨凛有多温柔,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姜婉钰被曲墨凛亲的浑身无力,气喘吁吁,最后只能被曲墨凛紧紧的抱在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此时此刻,姜婉钰心里有些懊恼。
她真是不长记性,明知曲墨凛撩拨不得,每次都会提醒自己不要无意间做出什么撩拨曲墨凛的举动,可每一次将其抛之脑后。
还有,美色真的误人!
无论是男还是女,都逃不掉。
呼吸平缓了一些后,姜婉钰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然后熟练的开起话题,转移曲墨凛的注意力。
“我觉得,即便你没帮你外祖找回他的曾孙,他依旧是关心你的,只是没让你知道罢了。”
曲墨凛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的声音有些闷,沙哑的声音里藏着些无措和迷茫。
不仅仅是因为魏元青的死,还因为那几年他真的很混账,简直无可救药。
他那几年的样子,他都接受不了,他都对自己失望透顶,也十分厌恶,更别说是其他人。
魏高卓曾经对他寄予厚望,也曾为他感到骄傲,可他最后却变成那个样子。
即便他是被盛元帝算计的,可魏高卓又不知道,他如今又不能告诉魏高卓。
所以,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
面对魏高卓,也不能坦然的寻求魏高卓的帮助。
想起这些,他的情绪就有些低沉。
姜婉钰攀着他的肩膀,柔声安抚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我们就暂时先别面对,就暂时保持这样,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等你完全恢复了,实力也增强了,那我们就可以把真相慢慢透露给他知晓,毕竟害死你表弟的真正凶手是那位。”
“你表弟为救你而死,他怨恨你是正常的,但他应该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听完这番话后,曲墨凛沉重的心情顿时好转了起来,思绪也豁然开朗。
“嗯,你说得对!”
说着,他突然又沉默了下来。
姜婉钰以为他的情绪还没恢复,便安静的靠着他怀中,无声的给他支持。
不多时,曲墨凛突然开口,“我想,他应当也察觉出了什么来了。”
魏高卓活了那么多年,什么阴谋算计没见识过!
而且,他是和先帝一起长大,又一起征战杀敌的兄弟。
他是看着先帝的几个儿子长大的,应当对他们的秉性都比较了解。
尽管盛元帝伪装的很好,但魏高卓到底比盛元帝年长,经历的事也比盛元帝多,他没道理什么都看不出来。
之前,曲墨凛没发现这一点,但自从知道魏高卓托乔霍照看他,又派暗卫暗中保护他之后,他就隐隐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这几日和寒玖周旋时,他又发现一件事。
他刚断腿毁容的那两年,他曾有几次不知道是被曲墨渊,还是被其他人算计得差点死掉,但最后他都安然无恙。
那时,他就隐隐感觉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但派人去查时,又什么都没查到。
他曾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寒玖的出现,让他确定当时的感觉是真实的。
寒玖便是当时在暗中保护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