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杵言不知道这次的采访是如何结束的,总之被对方认出了身份,计划被打乱就要回局里重新部署。
“赵先生,我们加个微信吧,既然您是父亲的朋友,我以后想找您多了解了解他。”
准备离开时,彭杵言叫住了赵其顺。
他一直在收集关于自己父亲的故事,不同的人口中,所了解的事迹也不同,彭杵言只想了解彭肖多一些,再多一些。
然而对方掏出手机时,却看着彭杵言皱了皱眉:“杵言啊,我这手机没电了,你看这……”
“哦哦没事,我……”
彭杵言刚想着说用自己的手机加,但突然意识到他的手机开着录音,匆忙间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便签:“写这里就好。”
赵其顺从兜里掏出笔来,却一不小心带出了一本小本子,掉在了地上呈摊开状,上面的内容也映入了彭杵言的眼帘。
那是一些生活中小说的灵感随笔,看得出来,赵其顺是一位擅长从生活中获得灵感的作家。
生活中……
一瞬间,彭杵言的脊柱如同被什么贯穿一般,一时间额头冷汗直冒。
赵其顺方才说过自己已经封笔,却为何还在随手记录写作的灵感,可如果他还在写作,那……他的作品呢?
“彭杵言,走了。”
感觉到餐厅的服务员纷纷朝几人投来鄙夷的目光,程喻圆连忙催促道。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赵其顺脸上原本慈祥的笑容在下一刻变得格外阴狠,他将手机解锁,引入眼帘的是暗网网页以及名为“巨头组织”的聊天框。
“计划有变,别碰彭杵言。”
他轻轻动了两下手指,将信息发送出去,随后抬起头,微扬的嘴角满是轻蔑:“彭肖的儿子吗,让我见识一下吧,你是否能成为跟你爸一样的优秀的刑警。”
而此时的警局的审讯室内,一向对审讯十分有耐心的常高实,此刻正被两个警员死死拉住。
他们使出吃奶的劲儿,才使得拳头没有落到阮飞尘的脑袋上,不然被媒体传出去暴力逼供,搞不好常高实就得下课了。
“队长不能用暴力啊,快摁住,千万不能让队长因为愤怒冲昏了头!”
“是啊队长,您现在都快升职了,要是落个处分,搞不好以后连工作都要丢!”
但此刻的常高实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狠狠瞪着眼前蜷缩在审讯椅上满脸惊恐的阮飞尘,破口大骂着:“你们两个兔崽子放开我,这个王八蛋,跟踪小程,本来想着让他道个歉就好,没想到他居然偷看我们的审讯记录,上午回去下午就tm传到网上了!”
“小程和小彭刚刚打了电话,就是因为这个王八犊子,我们的计划失败,赵其顺的心思那般缜密,如果真是凶手,那现在可就真成啃不动的骨头了!”m..cc
常高实气的可谓是七窍生烟,他指着阮飞尘的鼻子继续痛骂:“真不知道这些媒体是不是瞎了眼,非要找你这么个败类当记者!”
可他不知道的是,越是脸皮厚的记者,在这种以热度和蹭流量为主要发展方向的媒体就越受欢迎,毕竟热度就是钱,流量就是钱,阮飞尘这种家伙,再吃香不过了。
“里面怎么回事?”
彭杵言跟程喻圆一回到局里,就听到了从审讯室里传来的咆哮声。
赵柯鑫无奈地站在门口连连叹气,看到两人回来,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上前:“彭杵言,快去劝劝常队吧,那阮飞尘中午将新闻发到网上,下午常队就把他抓到局里,一直想动手打人,这都三个小时了,气还没消呢。”
原来是阮飞尘啊。
听到这个名字,彭杵言也发出了一声冷哼:“那个家伙,让常队给他好好上一课也不是不行。”
“不是啊,局长说要叫常队去开会,说是有重要的命令,但队长这样,我连话都插不上。”
赵柯鑫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窘迫。
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叫骂声,彭杵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常高实变成这样,恐怕也不是仅仅是生阮飞尘的气。
这起连环杀人案件案从19年开始,已经困扰专案组两年了,身为队长压力自然是最大的,倒霉的阮飞尘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就这么撞在了枪口上。
“常队,让我审吧。”
彭杵言推开审讯室的门,上前轻拍了一下常高实的背。
“滚!”
被这么一拍,常高实猛地转身大吼道,但在看清是彭杵言后,明显愣了一下,即便如此也还是没好气道:“你审什么,我这都审完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关键这玩意还不能刑事拘留他,真是窝一肚子气。”
看着阮飞尘被吓破胆的模样,彭杵言心中的怒火早已荡然无存,他连忙用身子将常高实的视线与对方隔开,笑笑道:“局长喊您,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至于这家伙……既然出了这事,那记者证就再扣两天呗。”
事后,彭杵言去食堂里挑了几个剩下的馒头,回到工位上大口啃着。
什么五星级餐厅,一份大几百的菜,统共连一大口都吃不了就没了,虽然是局里给报销,但花了那么多钱都没吃饱肚子,他还是觉得很不满。
“赵其顺……总觉得他没那么简单……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彭杵言叼着圆珠笔冥思苦想:“他的那些话,说的都太熟练了,好像早就练好的一样。”
没错,每个回答,都太自然了!
咚咚咚!
刚想到这里,常高实突然出现,敲了敲门后,手上拿着一摞纸道:“局里最新发布的文件,一人一份都好好看看。”
发到彭杵言手上时,简单的浏览后,整个文件的核心也就一句话,整个专案组将重心放在第二轮死亡赌局上,如果第二轮死亡赌局的参与者生命遭到威胁与邵群案有突破同时发生,优先保证死亡赌局参与者的生命安危。
次日一早,值了一夜班的彭杵言伸了个懒腰,刚准备完成交接后回家时,警局门外却传来了激烈的敲门声。
他开门一看,却发现来人居然是昨日被放走的阮飞尘,不同的是,此刻的他鼻青脸肿满脸是伤,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看到彭杵言,阮飞尘连忙紧紧抓住他的衣角:“警……警察同志,我要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