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崇杨市第一人民医院,面对穷凶极恶的犯人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常高实,正低下头满脸赔笑,听着医生对他的数落。
这还是彭杵言第一次见到常高实吃瘪到这种地步,场面有些过于好笑。
“出院的时候说了,他只是伤口刚刚痊愈,勉强不用住院而已,但还需要静养,静养!”m..cc
医生怒气冲冲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起身离去。
整个病房顿时陷入了沉默。
常高实缓缓抬起头,看向彭杵言的目光跟怨妇一般:“小彭啊,你要笑就笑,憋着别让你那伤口再给裂开,到时候我又要挨训了,我常高实纵横警局多年,居然跟着你这臭小子受这憋屈。”
听罢,彭杵言只是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后,便将目光放在了隔壁床米白萱的身上。
自从彭杵言今天一早醒来,米白萱就只是一言不发看着窗外。
而听常高实说,彭杵言已经晕过去整整二十四小时了。
米白萱一直将昆尼尔看做是将她从深渊中拉起来的光,可那日在矿坑中米白萱却全程听着昆尼尔说了只是将她当成做生意工具的话。
“昆……他怎么样了?”
彭杵言将床头的收音机打开后,借着音乐的声音询问起了常高实。
他失血过多晕倒在了矿坑下,只感觉到乔宁伟慌张地将他背了起来,一直在他耳边大喊着:“走后门的,你醒醒,不要睡着。”
但即便当时感觉到耳膜都要裂开了,彭杵言却还是没能坚持住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得知单人病房已经住满了,再然后就看到了同样被送到医院的米白萱。
她没有外伤,但一直不开口说话。
“还能怎么样,他将自己的罪行全招了,在审讯的时候我们着重问了他一些巨头组织的问题……他的供词,绝对会颠覆你的三观。”
常高实双手环臂,眼看着彭杵言就要开口,他连忙将其打断:“诶,这几天你给我好好养病,供词又跑不了,都存档案里了,出了院慢慢看,行吗?”
只是再次提及这事,他心里只有不甘心。
见彭杵言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常高实当即不满道:
“先不说他,当时最气人的是你小子,自己逞强,啊?站在持枪嫌疑人面前推理,好帅啊大英雄,绷带在矿坑外就被雨水浸透了,长时间不管导致伤口的结痂被泡软出血,让老子还以为你中枪了。”
昆尼尔那一枪根本没打到任何人,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因为当时矿坑中实在太黑的缘故。
不过现在案子结了,再想这些也没用,彭杵言没死,矿坑也被警方翻了个底朝天,昆尼尔四年前犯下的罪行确凿,他只能在遗憾中悔恨一生了。
常高实下意识地想伸手拍拍彭杵言的肩膀,但看到那团更加厚重的绷带后,又悻悻收回了手:“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别随便给我指挥上级,你爸是彭肖也不行!”
说到这个,彭杵言当即抬起头,回想着那日昆尼尔的话里,确实为自己提供了不少的线索。
大概在那时,彭杵言在对方眼里已经是必死之人了。
在庆幸自己九死一生之际,彭杵言看向常高实:“喻圆呢,她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