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一下最近小鬼子的动向?”
莫凡起身走向地图,崔兴林急忙跟随。
“日军在徐州以北的台儿庄地区遭受惨败,华北方面军的士气大受挫折。”
崔兴林道:
“鬼子大本营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对此都非常的愤怒,调集了超过六个师团的兵力,从北、东、南三个方向逼近徐州。
日军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将李宗仁长官指挥的第五战区几十万部队聚歼于徐州。
国军各个部队已经失去了第一次徐州会战时候的战略主动,加之小鬼子来势汹汹,我们得到的情报是第五战区各个部队将择机撤离徐州,保存力量。
中原地区无险可守,最后恐怕会撤到豫西山区。”
莫凡轻轻颔首,目光在徐州的位置上多停留了片刻。
“徐州沦陷之后,日军将完全打通津浦铁路,南北两个战场真正连接到一起。”
崔兴林顿了顿,
“徐州之后,日军的目标将是汉口。
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官畑俊六和冈村宁次已经在谋划攻取汉口的作战行动了。”
“畑俊六……冈村宁次……”莫凡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是的。”崔兴林道:
“华中方面军正在储备物资,之前损失的兵员也慢慢补齐了。
日本特高课的间谍近来活跃在安庆、九江、汉口等地,一面刺探情报,一面悄然和部分地方将领联系。
在冈村宁次的组织下,江南地区伪军的数量一日比一日多,应该已经超过了两三万人,当前他们主要负责维持日战区的治安。”
冈村宁次性情狡诈,他对华夏和倭国的国情都非常了解,并非谷寿夫、板垣征四郎那类莽夫,除了在战略战术指挥方面令人头疼外,他还坚定奉行以华制华、以战养战的策略。
‘这是一个需要特别小心的对手。’
莫凡的目光从长江下游直到汉口的位置,口中问道:
“军委会和战区长官部有何准备?”
“汉口的地位不亚于国内任何一个地方,这是必守之地。
从我们得到的情报上看,军委会和战区长官部都对汉口非常重视,长江两岸都在进行战争准备。”
莫凡轻轻点头。
一切都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
“还有一点比较特别。”崔兴林收回看地图的目光,道:
“北方的布尔什维克派出了志愿援华航空队和大量的军事顾问,而日耳曼的顾问正在一批接一批的撤离。”
莫凡对此没有任何意外,道:
“上次途经汉口的时候见过一些布尔什维克人,小鬼子占领了华北和江南,大有将整个中华吞并的可能,北方的邻居自然坐不住,毕竟关外还有100万秣兵厉马的关东军。”
莫凡回过头来看着崔兴林道:
“我很高兴看到军情处的所有工作迈上了正轨,老崔,你辛苦了。
以后军情处要继续努力,不要怕犯错。
只有不做事情的人才不犯错,做的越多错的越多,这一点你不要担心。
军队和行政公署内部的反谍工作还要继续,另外你们还要注意保护我们的军工专家,工业设备和工厂。
南阳正在进行大建设大发展,难免小鬼子忍不住,炸掉我们一座军工厂,那样的话损失可就太大了。
对外继续关注重庆和小鬼子方面的动向,胆子要大一点,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民族国家,问心无愧。”
崔兴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5月3日,第一阶段的剿匪作战完全结束,各个主力部队相继返回南阳。
在第一阶段的剿匪作战中,抓获的俘虏超过5000人,经常在邓县和南阳一带“打孽”的匪首陈四麦也被抓获。
参谋部询问如何处理这些土匪的时候,莫凡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5月4日,他将行政公署副主任李直夫和政治部主任王超、副主任刘汝阳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莫凡亲自给三人倒水,口中问道:
“王主任、刘主任,我记得政治部成立的时候就设立了一个文艺工作队。
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我怎么没有听说文艺工作队干了什么事儿?”
王超和刘汝阳对视一眼,他们不清楚师长突然问起文艺工作队的目的,前者有些惭愧的说道:
“师长,近来政治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们想着成立文工队一事并不着急,因而只是搭了起了一个架子,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
莫凡扫了两人一眼,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王超和刘汝阳都感觉到了师长对自己工作的不满。
他们心中惶恐,更是不敢好好的坐着,屁股只沾了沙发的一个边。
莫凡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斟酌着说道:
“在如何对待俘虏的土匪这个问题上,我有些想法需要用到文工队。”
三个人急忙做出聆听教诲的模样。
莫凡道:
“文艺工作队成立的目的和政治部一样,那就是宣传和灌输我们的理念。
话剧都看过吧,你们去找一些演员,尽快将文工队建立起来。
我打算编写一部主讲贫苦老百姓、土匪和劣绅的剧。
舞台剧以贫苦人家为主角,以土匪的劫掠和百姓的抵抗为主要矛盾,以劣绅的落井下石和穷苦百姓为次要矛盾。
两个矛盾表明舞台剧的正派和反派。
争取在剧中树立模范师打击土匪、拯救百姓的光辉形象。
表现军人保家卫国的刚毅果决,表现自强不息、吃苦耐劳的农民精神,表现普通老百姓追求土地和安宁生活的朴素愿望。
总之这部舞台剧的受众是普通老百姓和朴素军人,这两者都需要被赞扬。
土匪要被最严厉的打击,其他帮助土匪的人要被最严厉的批判。
这便是中心思想,剧本由政治部来编写。
感情要充沛,矛盾冲突要剧烈,让观众马上就能代入其中。”
莫凡说完之后屋子里静悄悄的,李直夫、王超和刘汝阳呆滞地看着他。
三个人都非文艺工作者,莫凡讲的那些东西他们勉强能够明白,但是付诸实践就太为难人了。
“你们不懂?”莫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