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哈尼对阵方悦和吕氏兄弟三人，依旧势均力敌，更是隐隐有些占据上风的形势，孔卓的心中，不由得惊起一丝后怕。

    这哈尼不过是刘豹的部将，听说那刘豹才是真正的匈奴第一勇士，若是如此的话，即使有哈尼比武的时候给自己主子放水的嫌疑，但是刘豹的武艺即使比不上哈尼，但至少也是能够不相上下，即使再弱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了。

    当日在雁门山口的时候，那刘豹若不是看到日食，又以为吕布袭营而惊慌失措，那刘豹若不是手中没有了兵刃，那么与自己狭路相逢，又会是什么样子？恐怕，掉脑袋的就不是刘豹，而是自己了。

    方悦和吕氏兄弟护着王缇，来到城门之外的时候，哈尼带着人马亦是随后杀到，城楼上的人们不禁都变得极为紧张起来，王匡、孔秀、张泛等人都冲到了城门口前去接应，而城楼上却交给了胡毋班、曹操和孔卓指挥。

    幸亏，马邑城乃是三面环山，匈奴骑兵想要攻击，只能够从这一面城墙进行强攻，此时匈奴兵靠近，而前面更是有自己的人马，自然不能够用弓箭攻击，曹胡毋班和曹操对视一眼，开始让城墙上的郡兵们准备滚木礌石和弓箭，只要方悦等人一入城，就该全面进攻了。

    不过，孔卓的目光却落到了一名城门小兵头目的身上，准确地说，从这个人不断指挥着周围几个人，他应该是个伍长或者什长的职位。

    哈尼马快，手提着独脚铜人槊，此时正在屠杀着落在后面的汉军们，而孔卓却发现，那小兵头目却挽起了手中的长弓。

    “你的箭，射不了那么远。”看着小兵头目比划了两下，脸上带着一丝落寞，却又带着一丝兴奋，紧紧地盯着远处的哈尼，孔卓忍不住走上前去。

    小兵头目闻声转过头来，却是迎上了孔卓递上前来的一支强弓。

    汉代的弓，弓弦较粗，有用皮条制作的，也有用丝绳绞合而成的，而根据弓的强弱，又分为几石弓，一石弓则为一百二十斤，射程不过三十来步，正如小兵头目手中的这副长弓一般。

    “多谢驸马！”显然，这小兵头目认识孔卓，而且还是一个识货的人，眼中顿时闪出一丝灼热，这可是一副三石铁胎弓，乃是军中强兵方才能够配得上的弓箭。

    只是看到这小兵头目盯着哈尼的眼神，仿佛如同一名老猎手盯住了前方的猎物一般，闪着一丝狂热，闪着一丝兴奋，孔卓便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他总是感觉到这小兵头目似乎并不寻常，而他似乎亦是有些落寞，落寞手中的长弓，似乎并不得力。

    显然，孔卓的预感并没有错，那小兵头目甚至并没有多言，接过了他手中的铁胎弓，顺手搭起了一支利箭，紧紧地瞄准了匈奴人马最前方的哈尼。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看到小兵头目那专注的表情，孔卓不由得又道，或许，真的，小兵大将，胜败就在这一举。

    胡毋班和曹操，此时亦是注意到了孔卓这边的异常，在他们惊异的眼神中，那小兵头目缓缓站了起来，手中的利箭离弦而出。

    一箭。

    两箭。

    三箭。

    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小兵头目便将手中的三支箭矢都射了出去，而孔卓此时已经发现，似乎，他成功了。

    第一箭，被哈尼挡开了。

    第二箭，又被哈尼挡开了。

    可是第三箭，小兵头目的目标似乎不再是哈尼，而是哈尼坐下的燎原火。哈尼想要护着坐骑，可是却来不及了，而且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妙。

    随着哈尼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胯下的燎原火轰然倒地，一支利箭没入了它的头颅，那白色的箭羽，仍旧在不停地颤抖着。

    哈尼这一坠马，身后的匈奴将领为了避免踩踏到他，开始向两边分流，顿时出现了混乱，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匡已经带人将王缇等人迎了进来。

    哈尼从马上跳了下来，虽然并未受多重的伤，可是此时爱骑战死，汉军亦是退入城中，知道事已不可为，于是鸣金收兵。

    “你叫什么名字？”孔卓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小兵头目笑道。

    “在下马忠，字守信，丹阳人，见过驸马。”小兵头目看到孔卓的眼神，有些狂热道。

    前几日，马忠可是听到了这位驸马爷的不少传闻，听说在洛阳的时候，便从大牢里面救了一个什么偷人尸体的神医出来，居然还真是把太后的病给医好了，而后又带着人千里追击匈奴，要解救伯喈先生的女儿。

    而孔卓来到马邑的这半日，更是成为了众人议论的焦点，马忠自然没少听，什么催动了天狗食日吓得匈奴人屁滚尿流，什么一人冲进了数万匈奴人大军中，将匈奴人魁首小王爷，匈奴第一勇士刘豹斩于马下。

    马忠从军已有三年，如今这个年头，最为崇拜的便是英雄，尤其是那种做事不拘一格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