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不等盛念念开口,皇后忽然嗤笑一声,眼底蓄满了不悦。
“是么,寒王妃还有本事救下军营里的人,看来本事的确不小,但军营里向来不准女子入内,寒王妃那日唐突去了军营,未免有些太过抛头露面,不知分寸了吧?”
她也知道军营动乱的事情,若不是因为盛念念和夜无渊咄咄相逼,凌风就不会被皇上责罚。
欺人欺负到她儿子头上了,那就是在打她的脸面!
今日,她非要好好教训这小丫头一顿不可!
气氛忽然有些剑拔弩张,一直没有开口的盛盈盈却忽然放下茶杯,佯装明事理地开口劝道。
“母后,当初军营的事情,王爷也跟儿臣说过。”
“想来,寒王妃也是事急从权,才会忘了这些规矩,您就不要生气了。”
盛念念心中冷笑,好一个盛盈盈,现在出来火上浇油,就是闲事情不够乱是吧?
果不其然,皇后闻言更加恼怒,“事急从权?”
“盈盈,你也是王妃,可本宫怎么从未见你失了分寸?说到底,就是有人爱出风头,才会成日里不安分守己,竟然偷偷跑到军营里去。”
“军营里的男子赤身裸体,身为王妃不知道
避嫌就算了,竟然还当众行医,若是传扬出去,让我们皇家的脸面往何处放?!”
盛念念眉头微蹙,苏洛心头顿时一紧,她感觉母后根本不给三皇嫂反驳的机会,一字一句抓住要害,竟有些咄咄逼人。
她想为盛念念说点什么,又不太敢,生怕把控不好,惹恼了皇后。
这时,孙宜微见盛念念不说话,忍不住阴阳怪气地笑笑。
“怎么,寒王妃莫不是被戳中了痛处,开不了口了?”
“说到底,女子还是应该像卫王妃这样贤淑纯良,在家相夫教子,在外温婉大方才好。”
盛盈盈心里得意,面上却很是恭谦,“宜微妹妹说笑了,都是母后教得好。”
盛念念冷眼看着这些落井下石的人,红唇缓缓勾起一抹冷嘲,不卑不亢地慢慢道。
“母后和几位说了这么多,可否听儿臣说几句?”
“儿臣以为医者,救人是本能,救活人,是本事,自古能者不分男女贵贱,为何到了行医这一块儿,母后就要觉得男女有别了呢?”
她的语调不疾不徐,跟平日里怼人的样子很不一样,有理有据。
“而且,若是按照母后这么说的话,那宫里太医都是男子,他们
是不是除了父皇和王公大臣,就可以不管各宫娘娘们的死活了呢?”
“想必母后应该也能反应过来,这个说法本身就是不对的,儿臣能够尽微薄之力为人治病,自认是一件幸事,儿臣从未觉得有什么丢脸的地方。”
孙宜微和盛若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心里生气,但又莫名觉得盛念念说的有道理,根本无法反驳。
苏洛见状,立马在心里拍手叫好。
三皇嫂舌战群儒,当真好厉害!
皇后脸色阴沉下来,盛念念见状,又故意看着盛盈盈道,“再者,方才儿臣给皇爷爷看诊的时候,卫王妃不也看见了么?”
“连皇爷爷都可以坦然地让儿臣看诊,母后为何不能退一步海阔天空,允许儿臣做有利于别人,有利于皇爷爷的事情呢?”
她受难,盛盈盈也别想好过!
想要拿行医救人的事情治罪她,不可能!
盛盈盈的脸色瞬间一僵,还没来得及反驳,皇后就猛地拍桌,脸色难看至极,“放肆!”
“寒王妃,你这是要用太上皇来压本宫了?”
这死丫头怎么牙尖嘴利的,她竟然还说不过她了!
盛盈盈的脑海里飞速运转,立马笑着打了圆场,“
母后息怒,儿臣想,寒王妃应该不是要顶撞您。”
“她只是觉得给皇爷爷都能看诊,也能给别人看诊,无伤大雅,但她给皇爷爷看诊的时候,儿臣不在场,也不知道皇爷爷究竟是否愿意。”
“不过,皇爷爷那么宠爱寒王妃,想来不管寒王妃做了什么,皇爷爷应该都不会生气的。”
这个盛盈盈,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皇爷爷明明说了,他没有意见!
况且,什么叫给皇爷爷看诊,也能给别人看诊,她的意思明明是给任何人看诊都是好事,只要有能力造福别人,帮助别人。
而不是秀优越感,给身份高贵的人看了病,也就配给所有人治病。
盛念念冷笑出声,可这事还没完,孙宜微和盛若这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马跳出来帮着皇后向盛念念发难。
“真是好笑,谁不知道太上皇偏宠寒王妃,谁知道是真有本事,还是就是想出风头,利用太上皇的宠爱,各种矫揉造作,博得关注,想要出名。”
“就是,有些人就是仗着自己有后台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了,竟然连皇后娘娘的话都敢不听。”
盛念念的眉间压抑着冷意,刚要开口,苏洛忽然坐不
住了,忍无可忍地起身。
“孙姑娘,盛姑娘,你们二人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些!”
而后,她战战兢兢地看向皇后,鼓足了勇气。
“母后,三皇嫂是医者,医术真的厉害,上次宫宴若是没有三皇嫂,儿臣可能早就回天乏术了。”
“所以儿臣以为……”
话音未落,皇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六皇妃,本宫让你说话了?”
“此事与你无关,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苏洛一噎,顿时难堪的咬了下唇,有几分难受地看向盛念念。
盛念念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
现在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皇后就是在针对她,多说无益,还沾一身荤腥。
训斥完苏洛,皇后居高临下地觑着盛念念,语气无温,“寒王妃,既然你尊称本宫一声母后,本宫就有权利替你娘亲好好管教你。”
“何况,你已嫁入了皇室,肩上挑着的可不止你一个人的名誉利益,要处处为皇家、为你的夫君着想。”
“本宫不求你像盈盈一样,做到尽善尽美,但也不能不守安分,尽做一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从今往后,你不准再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