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逢春越想越心寒,扫视众臣一圈。
这帮家伙能坐到大乾重臣的位置,都不可能是蠢货,更不可能不清楚和亲背后的凶险。
可这些人,还是选择答应和亲。
原因只有一个——
他们贪生怕死,只顾自保,丝毫没有顾忌百姓的安危,更罔顾大乾社稷。
一个两个或许还有情可原。
可现在,这么多人都抱着这样的念头。
怪不得女帝一天到晚愁眉苦脸。
重臣尚且如此,下面的人又该是如何懦弱?
这样下去,大乾迟早玩完!
叶逢春心生同情,忍不住抬眸看向女帝。
却没想到,女帝也恰好在看他。
叶逢春心脏狠狠一跳。
卧槽!
你喊我进来,不会是想让我当你的嘴替吧?
似乎看出了叶逢春的想法,女帝唇瓣轻扬,无声地朝他吐出一个字——
“怼!”
叶逢春嘴角抽搐,感觉脑仁突突疼,心情复杂难言。
我只想闷声发大财,和后宫打扑克,不想参与到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上啊!
可不管他怎样哀嚎,终究还是要靠女帝撑腰。
没办法,谁叫他只是个小小的太监呢?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走出班列,朝女帝行了个君臣之礼,义愤填膺地说道:“臣以为,和亲乃是东拆西补的损招,不可取。”
此话一出,御书房瞬间哗然。
众臣瞪圆眼睛,震惊地看着他。
这太监疯了吗?!
居然敢当朝反驳?
苏志远喝斥道:“荒谬!你区区一介阉官,有何资格质疑朝堂决策?”
另有几名大臣纷纷附和。
“不错,朝政大事,岂容你这个卑贱宦官胡言乱语?”
“还不赶紧退下!否则休怪我等治你一个忤逆犯上的罪名,将你押进刑狱司,杖毙你个不知轻重的东西!”
“没暖子的狗东西,妄议朝政,你也配?”
叶逢春冷笑连连。
一帮废物,还真把老子当软柿子了?
他自称臣,而不是奴才。
就是要站在与众臣同等的高度,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态度。
才不至于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他挺了挺胸膛,朗声道:“我虽只是个太监,却也是大乾子民,身为大乾人,自然不愿看到大乾遭受外族欺凌,被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
苏志远沉着脸呵斥道:“满口污秽,不成体统!”
“体统?”
叶逢春嗤笑。
“苏大人识大体,敬忠职守,为陛下排忧解难,劳苦功高,可惜鼠目寸光,竟只为眼前之利,不惜牺牲大乾长治久安的未来,换取苟全的机会。”
众臣脸色涨红,纷纷反驳。
“与龟兹和亲,不仅是为了镇压异族,更为了巩固我大乾国祚!”
“没错,和亲之事,还能向外邦诸国彰显我大乾有容乃大的胸襟,你居然说我们只图私欲,不顾未来的国计民生?简直可笑!”
“若龟兹能为我大乾效力,付出一点代价又何乐而不为?!”
呵!
真是一群虚伪的家伙!
叶逢春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我大乾高祖皇帝靠着铁血手段开疆扩土,才创造了万世伟业,在大乾的历史上,可从来都是外邦蛮夷舔着脸进贡求和,什么时候沦落到大乾主动进贡和亲的悲惨境地?”
他环视一圈,目光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诸位大人久居温室,不愿承担风险我能理解,但一味求稳忍让,只会让蛮夷更加肆意猖狂!”
“若是大乾人人都如此窝囊,还谈什么巩固国祚,谈什么万世千秋?直接举国相赠,亡朝灭种算求!”
此话一出,御书房顿时鸦雀无声,空气一片寂静。
众臣脸颊抽了抽,神情尴尬,心虚低头。
“放肆!你居然胆敢诅咒大乾灭亡!简直是找死!”
苏志远恼羞成怒,厉声叱骂道:“来人!把这胡言乱语的阉人拿下!”
叶逢春昂首挺胸,半步不退,目光坚毅地迎上苏志远那喷火的目光,神色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