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人的骑兵在锁定他们的猎物后,就会像群狼逗弄待宰的羔羊,在敌人最绝望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现在他们并不急于冲杀,仿佛在享受着猎物无助的样子。
此时每个象甲卫都紧握战刀随时准备冲锋。
但是每个人都知道,面对这种巨大的人数差距,再多的反抗也终究是以卵击石。
更何况在这种崎岖的地形,战马根本提不起马速,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连一丝逃生的可能都没有。
“喂,中原人,让你的部下们放下刀,你们已经跑不了了。”
一个首领模样的蛮子,用一口腔调别扭的官话对着岳峰说道。
岳峰满脸肃杀的盯着这个蛮子首领,并没有答话,那一道脸上的刀疤更是给他添了几分狰狞。
“我叫达利木,匈奴人。我们草原人敬重真正的勇士,这些天几次交手,你的勇猛让我感到敬佩,交出这个女人,我可以让你带着部下安全离开,怎么样?”
达利木的这番话不管真假,都可以说是杀人诛心了。
如果是真的,他交出王汐瑶,虽然能保住手下兄弟的命,但是从此之后这些人将再也无法提刀作战。
如果是假的,交出王汐瑶后,这些蛮子再突然袭杀,这时的象甲卫军心已散,他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杀光这些人。
岳峰从小就跟随镇北侯南征北战,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怎么会不明白这点道理。
“兄弟们,侯爷在天上看着,今天就让这些蛮子看看,什么叫象甲军只能站着死不会跪着活!”
说罢岳峰第一个持刀冲向了敌阵。
“杀!杀!杀!”
……
虽然象甲卫只剩了这几十骑残兵,但是喊出的气势犹如千军万马。
达利木看到眼前的情景,虽然有些被震撼到了,但是还是轻轻抬手一挥,数百铁骑就朝象甲卫掩杀了过去。
战马踢声如雷,匈奴骑兵嘴里发着各种怪叫。
就在此时。
“咻,咻,咻,咻,咻,咻......”
一道道破空的羽箭声撕裂了黑夜,声音虽然被战马冲锋声所掩盖,但是常年征战沙场的人,对箭矢的声音尤为敏感。
还没等双方的人马反应过来,匈奴这边的先头骑兵纷纷中箭落马。
“敌袭!”
这是达利木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噗。”
一根弩矢就穿透了他的喉咙。
陆离收起手中的劲弩,朝着旁边的陆大勇一扬眉毛,那意思是说,怎么样厉害吧。
陆大勇放在京师杂耍班子里,就是个合格的捧哏,对着陆离就伸出大拇指说道,“哥,厉害。”
原来在双方人马对峙的时候,陆离就带着两伍游弩手弃马,徒步靠近了战场。
他把黑羽卫都留在战场外围策应,自己带人悄悄地摸到了这伙匈奴人的背后。
陆离的计划是自己去射杀敌方主将,让黑羽卫在外围制造混乱,然后再趁机救人。
只是令陆离没想到的是,达利木一死,匈奴骑队顿时就炸了营。
陆离在康定城这边多与羌,羯两部交手,他不知道按照匈奴的习惯,主将被杀所有随军兵卒都会被斩首。
这一下陆离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所有匈奴骑兵纷纷调转马头,也不再理睬象甲卫这边了,就像是被人杀了亲爹一样,冲着陆离所在的方向,就发起了亡命冲锋。
“我操,大意了……”
看到此情景,陆离带着一众游弩手,扭头撒丫子就朝战马跑去。
“陆...陆...陆哥,你和他们有仇啊。”一个游弩手边跑,边朝陆离问道。
“我他妈哪知道他们哪根筋搭错了。”
兴许是陆离从小练的童子功,这时候跑路的速度都比人快一些,他率先跑到战马旁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就朝远处疾驰而去。
一众游弩手本就是斥候精锐,所以他们配的都是西北最顶级的甲等战马,这种跑路的时候就显漏出战马的优势来了。
虽然没能在短时间内甩掉身后的追兵,但是他们始终和这些匈奴骑兵保持着一箭的距离,安全上还是有保障的。
在外围策应的黑羽卫,此时也没闲着,他们就吊在匈奴骑队侧翼,不断用箭矢蚕食着匈奴人的战力。
“大勇,你从侧翼绕回去,先带这象甲卫往康定城方向撤。”
在战场上陆大勇从不质疑哥哥,陆离的话就是圣旨,他用力一夹马腹,顿时战马的速度有提升了一大截,迅速从左前方独自奔出,原来陆离他们的战马刚才一直没有用全力。
“陆哥,咋整?”
一个辽东口音的游弩手问道。
“一个人头五两银子,这趟差事价钱翻倍,你说咋整?!”
陆离话音刚落,一众游弩手秒懂。
此时在他们眼里这些匈奴杂牌军的人头,都成了白花花的银子。
虽然这次不同以往,敌人数量虽然不少,但是这次他们也有黑羽卫在一旁策应,能杀多少不好说,总之是不会有太大危险就是了。
陆离带着两伍游弩手分成两路,凭借着战马脚力,不断带着他们在黑风口兜圈子,黑羽卫伺机射杀掉队的敌人。
两个时辰后,天色也开始蒙蒙亮了,陆离再回头看时,后面只剩下了零星的几股骑兵了。
这时候陆离还能时不时的朝后面放几箭,每一箭他都尽量瞄准,箭囊里的箭并不多了,在他眼里这每一根羽箭,都是代表着十两银子,所以陆离射的小心翼翼。
“给。”
一个酒馕被一名游弩手抛了过来。
陆离接过酒馕用牙拔掉塞子,“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几口,顺手将酒馕抛给了下一个人。
“没想到这次出来会这么顺利。”
“可不是吗,这伙匈奴人和我们在关外杀的黑鸦斥候差远了。”
“咋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