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府邸客厅中。
“坐!”杜海热情的接待着陆离。
这一次见面陆离明显的感觉出了杜海的态度转变。
陆离也不动声色的与杜海寒暄着。
“杜将军……”还没等陆离开口,就被杜海打断了。
“陆贤侄这么称呼就有些生分了,我和老魏是过命的兄弟,你不嫌弃就称呼一声杜伯伯吧,哈哈,这不算是占你便宜吧。”
“杜伯伯这是哪里话,我们来到京城后无依无靠,全是仰仗着杜伯伯帮扶,才能在这偌大的帝都有一席容身之地,大勇和小虎也多亏了您的栽培提拔,才能在军中大比中露脸,这次登门就是专程过来感谢杜伯伯的。”
“贤侄啊,我们不说这些客套的话,大勇和小虎那都是手下有真功夫,我也就是帮忙推荐了一下,再说了你和大勇兄弟俩也算老魏的半个儿子,这点小忙你不用挂在心上。”
这番话无论真心假意,陆离是真的很感激杜海的,非亲非故能为故人所托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十分不易了。
“杜伯伯,您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我的酒楼开业如果不是您安排手下兄弟巡视,我恐怕应付那些地痞都很麻烦。”
“哎~~自家人不说这些。”杜海豪迈的一挥手说道。
陆离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算杜海没放在心上,他是真的念着杜海的好。
陆离起身从袖袍中取出一沓银票推到了杜海面前。
没等杜海拒绝,陆离就开口道。
“杜伯伯我没有别的意思,这都是我们兄弟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以后麻烦您的地方还多着呢,您出去办事也需要上下打点,这钱再怎么说也不能让您出了。”
陆离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既送出了银票,也给杜海找好了收钱的台阶。
“你说这……你这刚来京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我怎么好……”
“杜伯伯,这钱您一定要收下,我们兄弟们以后还指望杜伯伯照顾。”
陆离不动声色的将银票塞进了杜海的袖袍中,杜海见状也是笑着称赞着后生可畏。
杜海还想留陆离吃饭,被陆离婉拒了,一把银票宾主尽欢。
陆离走后,老管家又走了回来,此时杜海负手而立站在台阶上。
“老爷,陆公子走了。”
“年轻人不简单啊。”杜海感慨道。
他从袖中抽出那一沓银票,简单的用眼一扫,看面额就不下五万两,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现在在京都买一座不错的大宅子也用不了一万两,杜海却是很随意的递给了管家。
管家李安以前也是杜海的亲兵,是他为数不多几个能信得过的手下,李安办事谨慎,所以杜海一直很信任他。
“李安你知道吗,他才来京都不到一年啊,老魏带兵稀松平常,这看人的眼光,我是远远不如啊,这小子有情有义,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此时杜海的神情和招待陆离时已经判若两人,从满脸和善变成了双目如焗。
“老爷如此看好他?”
“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我们可以慢慢看。”杜海满脸欣慰的走回了客厅。
陆离走出杜府后,他也没着急回酒楼,今天他难得出来一趟,自从来了京都以后,每天都是追着时间跑,一刻也不曾停下,这才有了今天的立锥之地。
忙碌的日子让陆离短暂的放下了心中的压力,也让他慢慢的发生着蜕变。
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边城游弩手,被命运推动着接过了本不属于他的重担。
如果时间倒退可以重新选择,陆离也许会留在康定城当兵吃饷直到战死或者退出边军。
这一年的时间迅速催熟着这个边军少年朗的心智,让他终于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思考间,陆离带着两个伙计走进了一个街头茶楼。
他们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陆离挑选了一处靠窗户的茶桌。
此时上午时分,茶楼里生意按理说应该一般,只是没想到整座茶楼里到处都是在高谈阔论的书生。
陆离要了一壶碧螺春慢慢品尝着,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
“帝国当务之急是开垦荒田,屯粮已安民心。”
“李兄此言差矣,帝国幅员辽阔,而驿道多年失修,我觉得修复南北通路才应该放在首要。”
……
陆离回头正好看到一群书生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什么,有所谓的治国良策,也有扫平四夷的韬略。
陆离听了一会发现他们议论最多的还是关于这次帝国科举选士的国策。
他对科举考试也是比较的好奇的,自从新帝推出了科举,庙堂和民间都传的沸沸扬扬的。
此时的朝歌城中,你哪怕是问一个街边摊贩,他都能掰着手指给你说的有鼻子有眼。
可见这场能改变底层百姓命运的壮举激起了多大涟漪。
陆离对科举考试还是很认同的,有了科举底层百姓也就有上升的通路,虽然不大,但是毕竟是有了念想。
用书中的话说就是,有了上升通道,就能消除一些底层矛盾,让社会更安定一些。
陆离对这个解释深以为然,虽然达官显贵相较于普通百姓还是有着很大优势,但是换做以前,底层百姓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他还听说这次科举考试将不再纳一家之言,榜文中写着凡是对帝国发展有利的学派,都有考校的标准。
这短短几个字彻底打破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局面,官员择优而选,形成了有能者居之的新气象。
这也难怪最近的京都读书人纷纷涌现,四处辩论不绝,其中最大的一股就是儒生。
他们对新帝重新启用百家学派的做法极为反对,甚至经常聚集在一起在宫门外跪诵圣人典籍以做抗议。
然而这些做法丝毫不能动摇新君的国策,科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