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川楼。
陆离将自己泡在浴桶里,把一块温热的毛巾轻轻敷在脸上。
被伏击以后陆离并没有气急败坏,但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平静,这一次的刺杀也为他敲响了警钟,以前魏开山经常开玩笑说京城生活大不易,此刻他终于懂了。
自从来了帝都后,陆离一直处处谨小慎微,他一直深居简出极少和外人接触,为数不多的几次出门,便惹上了两次大麻烦。
一次是遇到了秦寒,那次算是破财消灾,而第二次皇榜前凑热闹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对于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没有人可以装作不在乎,这种无形的压力,会让人时刻不得安宁。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陆离此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无论敌人强弱,只要你没有强大到无懈可击,就会时刻暴露在敌人的视野内。
“陆哥,崔山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大夫说都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休养半月差不多就能痊愈。”
屏风另一侧,高湛的声音打断了陆离的思绪。
“你去柜上给他支点银子,这段时间就让他好好养伤吧。”
“放心吧已经给过了,这事太他妈窝囊了,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在康定城跟着魏老大的时候,我们兄弟哪里受过这种气。”
“不算了还能怎么办,追查吗?你想过没有,一次能调集这么多精锐杀手的人,就算查出来,我们现在能拿他怎么办?”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别多想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对了明天帮我约一下几位小公爷。”
说完陆离将头全部潜入到了水中,高湛走后陆离才把脑袋重新浮出水面喃喃道,“魏叔你在下面别着急,我会亲手把他们撕碎送下去向你忏悔。”
次日清晨陆离如同往常一样在后院练习着功法,仿佛昨天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上午高湛已经约见了几大票号的掌柜,他按照陆离所说,将几处纳川楼抵押给他们筹集了五十万两白银。
银票到手后几处酒楼突然就开始忙碌了起来,陆离坐镇其中向着各处下达着指令,此刻纳川楼这半年来,培养的人手终于派上了用场。
纳川楼不断有人乘骑快马离开酒楼,奔赴城外的各处驿站,陆离将昨天落雷坡驿站的做法如法炮制,用驿站作为中转站收粮储粮,最后再汇聚到落雷坡运往小青山。
陆离丝毫不担心会有驿丞不答应,如今的世道只要有白银开路,这种小事通常会水到渠成。
晚上陆离在高湛的陪同下,来到了帝都的南城区,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了帝都的销金窟,这里的大名就如雷贯耳了,顺元帝那闻名天下的铜雀楼就在此处。
这是一片围绕着无风湖修缮的建筑群,从很远处就能看出这里的特别,这里的建筑明显比周围高出了很多,走在其中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
陆离来到街道时才真正的感受到了这里的繁华,各处亭台楼阁的灯火把街道照的亮如白昼。
街道上人声鼎沸,路边的小贩扯着嗓子叫卖,各种路边的节目表演让人目不暇接。
这里之所以如此繁华还是要归功于这些冠绝天下的青楼产业,起初这里除了铜雀楼外只有一座教坊司,后来很多商人闻名而来,他们看中了无风湖的潜力,纷纷加入进来开设青楼。
再后来这里的地价被炒的越来越高,就有商人另辟蹊径,在无风湖上造起了楼船画舫。
高湛见陆离不住的四处打量不由开口道,“嘿嘿,陆哥怎么样?这里可是号称帝都销金窟,这地方那些没点家底的小商人来一次就能被剥掉一层皮。”
“你知道的不少啊,这么说你是没少来啊。”
“没有没有,酒楼平时那么忙我哪里有时间,就是之前有几个想和我们结交的掌柜请客来过几次,这些事大部分还是听别人说的。”
“看看这满湖的楼船画舫,真是纸醉金迷啊,在这里几两银子的美酒,都能被随意的倒入湖中,城外那群农民却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对了,这次你请来的都是谁。”
“齐国公二公子吴成德和郑国公长子段飞,这两家先祖都是高祖开国功臣,如今家族都已经商为主,两家已经无人身居要职,但是都有女眷嫁入宫中。”
这也是陆离特意挑选的,这两位国公的家族不仅有钱还远离权力中心,身份却依然显贵,选他们可以避免被人卸磨杀驴,还有着一定的背景保护。
兄弟俩人聊着天就已经来到了红袖阁外。
巨大的牌匾彰显着老板的财力,陆离抬头仰望才看到,这里居然有八层高,粗看之下这占地也有十几亩了。
“二位公子里面请。”刚走进大厅就有两个身着暴露的姑娘迎了上来。
“公子,里面请。”
两个姑娘身材高挑,长的也没的说,一见陆离便一左一右就缠住了他的胳膊,还撒娇的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不得不说陆离这身俊秀的皮囊,是真的很讨女人欢心,虽然都是服侍客人,但是这些姑娘也愿意挑一个长相不错的。
从陆离和高湛二人的穿着中,这些姑娘就能判断出二人非富即贵,这也是她们这一行的基本功。
“客人是想听曲还是喝酒啊。”
陆离不太懂,高湛却是轻车熟路,报了两位小国公名号后,两个姑娘眼神闪过一丝失望,接着便过来一个龟公把他们送上了楼。
“这是什么意思?”陆离好奇的询问道。
经过高湛的解释,陆离才知道这青楼和青楼也是不同的,有的青楼只做皮肉生意,而有的就比较高雅一些,分为清倌人和红倌人。
清倌人通常是精通诗词歌赋卖艺不卖身,而红倌人就是专职做那些皮肉生意的。
原来这红袖阁中,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