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坐在一个石墩上打量着前来兴师问罪的顺天府尹,还没等他说话,崔家兄弟就护到了陆离身前。
“童大人这是何出此言啊。”
“你这……你这……”童师道指着付家外围住的高墙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是说这围墙啊,我在自己的地皮上修建院墙,这有什么不妥?”
说完陆离就拿出了几张地契在童师道面前晃了晃。
“帝国律中可没有哪一条写着在自家地皮不能建墙啊。”
在得知童师道对自己生意下绊子以后,陆离也不惯着他,连夜就召集了大量人手,在付家宅子外堆砌出来一圈围墙。
“你这还让别人怎么出入,我辈读书人岂能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陆离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就这么与童师道对视着,突然他开口一笑。
“我和你们讲道理,你们和我耍流氓,我和你们讲律法,你跟我讲道德?童大人这天下的道理不能让你们全都占了吧,我在自家地皮上建围墙,这官司就算打到御前,陛下也不能说出我半个不字。”
“你……”
童师道被陆离呛的说不出话了,不怕流氓会功夫,就怕流氓有文化,这又是地契,又是律法的罗列在他的面前,怼的府尹大人哑口无言。
“那陆伯爷到底想怎么样!”童师道终究是服了软了。
“我陆离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今天就给府尹大人一个面子,你让付家给我的伙计赔礼道歉,然后立马从这里搬走,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我与童大人同朝为官,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童师道被陆离呛的有些气闷,却又拿眼前这个得理不饶人的流氓伯爷毫无办法。
“好,今天我童某人认栽……”童师道又看了看这两丈高的围墙,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来人,给童大人开门!”
闻声几个壮汉就拿着大锤在围墙上开出了一个大洞,“童大人请吧。”
“哼!”
童师道冷哼了一声便进了付家,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付刚就出来给被打伤的伙计道了歉,随后付家的下人陆陆续续的就开始向外搬运东西了。
看到顺天府终于妥协了,崔家兄弟为陆离伸出了大拇指,这可能是帝国自高祖以来,第一次有人能让顺天府吃这种亏了。
“呸,对付这种人就该这样以牙还牙!”崔震看着付家人骂道。
“你懂个屁,伯爷这叫以德服人!”崔山怼了弟弟一句。
陆离被这句马屁拍的很舒服,给了崔山一个鼓励的眼神,还表扬了一句,“学学你哥,没事多读点书。”
赵广得知事情得始末后有些无语,心里感叹平时这群老狐狸都是精于算计,这次算是秀才遇上兵了。
“陛下这事还没算完呐。”
“哦?还有后续?”
“可不是嘛,顺天府尹吃了这么大的亏,童大人颜面上肯定是挂不住啊。”
赵广完全没将这件事当做什么大事,只是当成一件趣事来听,“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还敢招惹咱们这位陆伯爷?”
“这付家搬走了以后,童大人就没有了顾虑,然后……”
原来童师道回去后越想越气,就开始处处针对纳川楼,他虽然不能拿陆离的大本营怎么样,但是在一些小处上就事事刁难。
比如扣押建造材料,再比如限制书亭安放等等,反正都是一些小事,在陆离看来这就是癞蛤蟆跳脚背,虽然不咬人但是他恶心人啊。
可是他又拿这个童师道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顺天府可是帝国重量级的实权衙门,其管辖范围之广,权力之大还是不容小觑的。
“奴才听说前些天上早朝的时候,陆伯爷在宫外揪住了童大人要打人,最后多亏被定国公给拦下了,伯爷说……伯爷说……”
“他说了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伯爷说童大人是个没卵子的,就会在背后搞点下三滥的小动作,还说顺天府再敢对纳川楼使绊子,他就把童大人的祖宅给推平了。”
这本来就是句很常见的狠话,可是却让这位皇帝总感觉一些不对劲。
再联想到刚才陆离不要宫外不远的一块闲置地皮,却执意讨要城西那块建学宫,皇帝忽的起身一拍大腿。
“坏了,刘谦你去查查刚才陆离要的那块地皮。”
陆离则是拿着圣旨喜滋滋的离开了皇宫,心里还在琢磨着怎么拾掇顺天府尹那个老小子。
话分两头。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章邯的伤势也基本痊愈了,从边城带出来的人手,也重新被集结在了小青山休养。
当章邯再次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心里的内疚感还是抑制不住。
这些人几乎人人带伤,轻则绷带缠身,重则断腿少臂。
这里的伙食标准很高,这是陆离特意嘱咐过的。
一来是为了伤员更好的恢复,二来这是他们该有的待遇。
“兄弟们对不住了。”
章邯拿着酒碗敬了这些边军老卒一杯。
“章邯兄弟这是说的什么傻话,弟兄们受点伤就能换下来了这么多百姓活命,这买卖值!”一个身材魁梧,长相黝黑的大汉说道。
章邯认识他,他叫杜老六,是被流放到边城的罪民,后来被魏开山挑中加入了巡山卫。
“对啊章邯兄弟,我们都是粗人,不晓得什么大道理,也不懂得什么叫大义。我老何呐,以前就是一个马贼,那干的都是一些打家劫舍的买卖,后来山寨被边军清扫,承蒙魏将军开恩,这才保住性命留在帐下听用。”
说着这名自称老何的汉子又灌了一口酒,“我这条命早就该死了,是魏将军说让我换个活法,他说人生再世不能活的浑浑噩噩。我他娘的当时也没听懂,后来他又说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该做出点让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