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池抖抖索索地开口,“桃桃啊,咱就是说哈,有没有可能是你听错了鸭?”
有些人已经开始通过学桃桃说话来缓解自己内心的害怕和紧张了。
桃桃目视前方,一双明亮瞳眸里散发着专注又犀利的光芒,不愿意错过任何反常迹象。
“我很确定我没有听错哦,就是一个小孩子在哭。”
苏星池转头和苏景淮对视。
这是他们自己家的院子,深更半夜,有莫名其妙非常诡异的小孩儿哭声,吓死谁了他们不说。
这时,罗盘上的指针开始微微颤动起来,桃桃的小眉头逐渐皱起,死死盯着指针。
那根指针突然颤动得越来越凶,左右剧烈摇摆,看着令人心神不定。
桃桃举着罗盘慢慢往前走,还不忘招呼身后的两个人。
“大哥三哥,跟着我。”
苏景淮和苏星池一脸苦哈哈,其实他们很想问:我们可以不跟吗?
但是感受着这小院儿里的阴森氛围,又觉得待在原地好像也不一定安全,还不如靠桃桃近点儿。
于是两个人又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罗盘上的指针颤动得更加厉害,小院儿里风也刮得越来越大,周遭的高大树影婆娑摇晃。
影子投射在青瓦白墙上,如同一道道不具形状的鬼魅。
苏景淮和苏星池不约而同地想去抓着桃桃的肩膀,可是一伸手却抓了个空,因为奶团子实在是......太矮了。
他们俩毫不犹豫蹲了下去,用几根手指捏着桃桃的袖子,蹲在后面一步一步往前挪,活脱脱两个瑟瑟发抖的矮冬瓜。
再也不复平日里一米八几大高个的威风凛凛和气宇轩昂。
整个画面看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感。
桃桃走着走着,发现自己的步子越来越沉重,愣了愣,终于想起来转头朝后看去。
和两双眼睛对视上了。
桃桃懵了懵,“大哥,三哥,你们在干嘛呢?”
男人这种生物,就是典型的到死都在嘴硬。
苏景淮和苏星池壮着胆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么就不害怕!”
桃桃:“......我好像,没有问你们害不害怕耶。”
“......”
两人这才后知后觉把话给说漏了。
桃桃倒也没揭穿他俩,小语气潇洒又豪迈,“只要跟着我就不用害怕,如果你们实在太害怕的话,要不先回去也行,我一个人可以哒!”
苏景淮和苏星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疑惑与无奈。
苏星池实在没忍住,问道:“桃桃,既然你一个人也可以,那刚才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有人陪你一起呢?”
“因为我知道你们会害怕,但属实没想到你们会害怕成这个样子。”
奶团子的语气特别真诚,一听就知道是发自肺腑之言。
“......”
两个大男人双双陷入沉默。
但不管怎么说,让他们现在回家留桃桃一个人在这里,这种事情他们肯定是干不出来的。
一家人嘛,就是要整整齐齐。
绝对不是因为他们现在根本不敢两个人单独回去,嗯,绝对不是。
三个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
很凄惨,很委屈,是小孩儿的声音。
苏景淮和苏星池虽然看不见什么,但他们是听得见的。
两个人瞬间寒毛直竖,吓得差点儿原地起飞!
“啊!!!”
“大哥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真的有小孩儿在哭!”
“我听见了!啊!”
一时之间,整个小院子里男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桃桃觉得自己的小耳朵都要被吵聋了。
现在这个季节,小池塘里的荷花已经凋谢了一些,残荷在水面上飘飘荡荡,月亮露出脸来,将池塘边的景象照得更清楚了一点。
两块大假山石的空隙里,正蹲坐着一个东西,是一个头发乱糟糟衣衫破旧的小孩儿。
分辨不清是男是女,因为它低着头,两只小手瘦如枯木,抱着自己的小膝盖,正在哭泣。
桃桃手上那块罗盘上的指针停止了颤动,针尖直直对着前面那个小东西。
桃桃抬脚就要往前走,小胳膊却被一把拉住。
“桃桃!你要去哪里?”
奶团子转过头来,大眼睛亮晶晶,“我找到它啦!”
这句话,又是没能把苏景淮和苏星池吓个半死。
“你你你你你找到谁了???”
“就是那个半夜哭的小孩子,它就在那儿呢。”
桃桃一边说一边朝着假山石方向指过去,苏景淮和苏星池屏住呼吸壮着胆子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只是那道似有若无的哭声始终萦绕在他们耳边,挥之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桃桃说的那个“它”会像鬼片里演的那样,突然一下子从几米开外的地方蹿到他们面前来。
越想越害怕,苏景淮说话的声音都抖了。
“桃桃啊,恕大哥冒昧,你给我们的这个符是不是不管用啊?为什么我们能听见它在哭呢?”
桃桃愣了一下,小表情瞬间疑惑。
“你们能听见它哭??”
“对啊......”
两人忙不迭点头,从小到大从未如此团结过。
“那你们能看见它吗?”
两人壮着胆子扫视了一圈,回答道:“看倒看不见。”
桃桃歪了歪小脑袋,“不对呀,难道我把符给错了?”
说着,奶团子朝他俩伸出小手手,“你们把符拿给我我看看。”
苏景淮和苏星池照做,从裤兜里把符掏出来递给桃桃。
那两枚符刚离开他们的手,两个人的脸瞬间一片惨白!因为他们看到了——
一个头发乱糟糟,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眼下乌黑,浑身都氤氲着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