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一个梁焱,确实用不着我们三个出马,只要这画中妖在我手里,他那边应该掀不起什么浪花。
我对林业深的安排没什么意见,点点头,乖乖的留了下来。
不过,林业深那番话却在我心里慢慢发酵,我越想越觉得不安。
回到休息室,我重新把那幅美人图拿出来,摊开在桌面上。
画轴里的美人鲜衣如血,眉眼销魂,隐隐含笑间仿佛随时都会从画中走出来。
所谓的栩栩如生,不过如此。
可见作出这幅画的画师画技已臻化境,堪比一代大家。
我盯着画中的女人多看了两眼,突然感觉眼前一阵恍惚,画中的红衣女子鬼魅一般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白雾,仿佛云中仙子,踏月而来,美丽不可方物。
但眼底的戾气和身上的血腥味却为她添上了一抹邪魅。
看来是我的困灵阵威力太小,有了些许松动,才让她有机会出来迷惑我。
不过,既然早就知道这幅画有邪性,我自然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所以,在打开这幅画之前,我就已经把降魔杵抓在了手掌心。
降魔杵本身就有清心驱邪的威力,加上之后又有了夏梦的附灵,一般的魅术迷障对我根本没用。
在狐族面前玩迷幻之术,无异于班门弄斧,压根不够看的。
不过,我并没有立刻识破她,而是假意被她迷惑住。
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那女人身姿曼妙,莲步轻挪,无声无息的到我身边。
她呵气如兰,皓腕凝香,白如葱根的手指搭在我的肩膀上,悠悠开口:“姑娘,我在里面好冷好寂寞呀,你能放我出来吗?”
她的声音带着很强的蛊惑性,汪元青,石文博他们恐怕都是着了她的道才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
得亏我手里有降魔杵,护住了心神,不然的话,我也很难保持理智和清醒。
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还想跑?
做梦呢!
我当即咧嘴一笑,不装了:“放你出来是不可能的,倒是明天正午的时候,我可以送你一程!”
那女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和阴狠,面色巨变:“你,你竟然没有……”
“没有中招是不是?”我嗤笑,冷眼看着她。
“你那点道行也就是祸害祸害心志不坚定的普通人,对我没用!”
“我能抓着你,自然也能对付你。”
“之所以没有立刻解决你,是想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我这番话口气有点大,为的就是掌控主动权。
免得她错误的估算了我的实力,觉得我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之前林业深他们在的时候,她躲在画里一声不吭,现在趁着没人,她就出来蛊惑我,想借我的手放了她。
她这手算盘打得真精。
看来她流转在人世的这些年,不光修成了自我意识,还学会了不少人类的心机和手段。
都说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也不知道她是本性如此,还是后期被人带歪的。
但不管怎样,她手里沾满人血已是事实。
“戴罪立功?”那女人似有些不相信,她看着我问,“那你能放了我吗?”
我摇摇头,语气冷淡坚定道:“不能!”
“你好不容易修成画灵,若一心向善,潜心修行,日后是有机会化出本体的。”
“可你滥杀无辜,枉害人命,空长了一副灵智,所作所为有违天道,人人得而诛之。”
“我要是不散尽你的修为,天理难容。”
“你若是诚心悔过,我或许可以手下留情,将这幅画留下。”
“不让这幅画的主人一番心血付之一炬。”
那女人听我这话,眼底似乎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忙道:“你真的能留下这幅画?”
我声音平平道:“我怎么做取决于你是否配合,如果接下来我的所有问题,你知无不言,所说句句属实,我可以考虑让这幅画继续流传于世。”
“可若是让我发现你诓我骗我,跟我玩心眼,那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了!”
女人颦眉咬唇,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缓缓点头:“好,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但我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我冷笑着,漠然道:“看来你还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你背后的主使者是谁了吗?”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
试探着道:“我只是很好奇,那个姓梁的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你替他杀了这么多人,手染鲜血的是你,身负罪业的也是你,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女人神色复杂,面带几分凄楚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便告诉你吧。”
她语气柔缓,慢慢道:“三百年前,就是他画下了这张美人图。”
“那时的他,还是个穷困潦倒的落魄画师,他爱画如痴,技艺不凡,却因为不愿意迎合达官贵胄的喜好,而被人欺辱打压。”
“他的字画挂在街头,无人问津,满腹才情无人赏识。”
“可他一身傲骨,不肯为权贵屈服,只能靠着帮街坊邻里抄书写信挣些嚼用。”
“后来,一位从京城归来寻亲贵家小姐看中了他的画作,两人相谈甚欢,互有钦慕之意。”
“可毕竟门第有别,有情人难成眷属。”
“那位小姐只是回来探亲,家中早已定下婚约,时间一到,父母便来信催促她回去完婚。”
“一个月后,京中传来消息,那位小姐嫁了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他自此卧病不起,心如死灰,将那小姐的形容样貌画了下来,日日挂在床头睹物思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