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流的书房,江自流独自躺在摇椅里,身子随着那烛火的摇曳微微摇晃。
刚刚他给武媚儿二人安排好了住处,当然,他自是不可能在屋中“侍寝”,即便是他想,人家两个的身份怕也不会同意啊。
于是,江自流便是径直来到了这书房之中,看书那是完全没有心思的,睡觉更是也没有任何的睡意。
船楼上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让的江自流眉头皱得头疼不已,他现在只想着把此事给好好捋一捋,做出最正确也最合适的判断。
虽然他很想着平淡而又放荡的活着,但是前提是要自己活着,所以,江自流看似大大咧咧,吊儿郎当中,虽是本性使然,但是这并不意味没有脑子。
“江大人...您找我?”
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卜算子的敲门声。
江自流依然得在晃悠,那悠哉的样子,好似那刺杀之事,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联似的。
“进来吧。”
吱...
卜算子缓步走了进来,他看着躺在摇椅上还在晃荡着江自流,不禁开口先出声问道:“大人是在为船楼之事?”
“您放心,卑职定当竭尽全力去调查这帮人的底细。”卜算子微微躬身以表忠心。
卜算子是江自流三大心腹之一,是以计谋和内政在天水县的府衙和驻城军中闻名。只是他为人比较低调,除了帮江自流处理管理天水县的事情之外,剩下的就是在这书房中学习。
卜算子原先并不是担任主簿和师爷之职,他本是一个怀才不遇,在秋闱中失利的落魄书生。
多年的寒窗苦读,已是耗费了他所有的积蓄。本以为通过了院试,获得了会试的资格,却不料在觉得十拿九稳的会试中却没有中举。
他朝州郡的监考官要个说法,因为他很自信那是绝对可以中举的,虽然并不见得能当了解元,但是举人却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顿暴打后的丢落街头,随后他恰巧又是听到了会试贿赂一事,说没有钱是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的,那些名额都是给了权贵之人的后代。
这一消息一举打碎了卜算子多年苦读的精气神,可谓是碎得稀巴烂。
浑浑噩噩回到天水县后,从此就像沦落为乞丐,完全没有了活力,好在,他遇到了江自流。
犹记得当年江自流一把拉住他脏兮兮的手,眼神炙热,脸色郑重地对他说:“先生助我。”
是江自流给了他机会,当时本来府衙里的主簿都是上面批下来的,但是为了照顾卜算子的自尊心,江自流说让他先当着师爷,说这是新立的官职,府衙说了就算,后来的卜算子才知道那是江自流私自给编的。
不过,随着慢慢的江自流将府衙越来越多的事交给卜算子,卜算子也不负众望后。江自流为了表达对他的肯定,也是将主簿为他争取了下来。
尽管,后来江自流也问过他,要不要再往上走走。但是卜算子明白,在这个时代和环境下能当一名九品主簿就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不是他没有信心,而是以他的为人,再往上走是会没命的。
这些,卜算子一直铭记于心。所以他才无时无刻不在用功学习,为的就是能报答江自流的知遇之恩,帮其分忧解愁。
而今日,船楼一事,也让得他暗暗自责。可是当现在看到江自流像没有什么事似的,不禁也是有些疑惑:“大人,为何你没有任何的愁容。”
“因为我愁不在脸,在心呐。”江自流朝旁边拿了一壶酒,这是他少有的喝酒。
“这帮人如此大胆,直接不要钱,而是要命,可属实让得人头疼。”
卜算子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下四周后,靠近江自流低声说道:“那些人要不是军中之人,要不就是死侍。”
“哦?”江自流微皱了下眉头:“此话怎讲?”
卜算子声音再度压低了几分:“我们在那群人的下颚发现了一种剧毒,那是死侍的标配,为的就是防止泄露。”
“另外的话,我们发现了他们的武器,虽然上面没有标注着是官刀,但是从工艺上还有材质上来看,这是官刀,并且还是军中所用之刀。”
“你的意思是说...”江自流双眼微眯:“是朝堂中的人出的手喽。”
“很大可能如此。”卜算子安抚道:“或许是眼馋天水县的成果,不过我一定会想法设法查出来的。”
“只是...”卜算子眼中有着担心:“往后的话,怕是不会太平了。”
闻言,刚刚的愁绪不禁又重新涌上心头,江自流沉吟了一下,才再度出声:
“记得前两天我让你打听的朝歌女帝的事吗?你说你查得还在宫中是吧?”
一听这,卜算子似是想到了什么,浑身也是一激灵。
“你不提我都忘了,就在您去船楼的时候,之前贿赂的那郡守府中的李管家,突然来了消息。”
“他说他前天给的消息都是半月前的,现在啊,听郡守说宫里群臣都在闹着觐见呢。因为女帝一个月都没有早朝了。在这样下去,怕是那帮人都会逼宫。”
说着,卜算子示意了下江自流:“所以,大人,我在想这群人会不会...”
卜算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自流给打断了。
江自流一口酒一饮而尽道:“什么李大人,这消息的那消息的,我们都不知道。你先走吧,记得把来信烧了。”
闻言,卜算子一愣,随后眼中有着恍然大悟之色,应了一声便是退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