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法拉利狷狂而嚣张,以一个非常潇洒的漂移调头,直接驶向罗家大院的停车场。
轮胎与地面极速摩擦,发出“吱嘎”的刺耳声响。
看守停车场的保镖眉头一跳,觉得这辆法拉利有些眼熟,但似乎又太久没有见过,没什么印象了。
但按照罗家的规矩,他还是客客气气地喊着:“请问您是哪位?”
林飞不打算给他添工作麻烦,毕竟他也不容易。直接摇下车窗,露出了自己的侧脸。
“原来是林少。”保镖立即打开门禁,让他将法拉利开了进去。
目送着那辆火红的法拉利驶入停车场,保镖忍不住心头泛起了疑惑:“听说这辆车已经给林志阳了啊,怎么又回到他手上的?”
但他也就是猜猜,在罗家干了这么久,深知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打探。
林飞除了面无血色,嘴唇苍白得很病态,从外表上几乎看不出来伤势。走路的时候都透露着一种平静的从容,径直走向罗家院门。
许是罗老爷子有打过招呼,竟然没有一个没眼力劲的人上前阻拦,甚至都尊敬地喊着林少。
林飞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而后将神识覆盖开来,都不需要向人打探,便找到了罗守恒。
他就坐在古拙的凉亭之下,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两杯茶还是热的,冒着腾腾白烟。
罗守恒看到林飞到来也不显得惊讶,只是面色有些凝重:“我听说罗洗象过生日,把你也请去了?”
他的目光极为毒辣,显然已经大致推断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飞暗自点头,心说跟聪明人打交道果然省心。
他坐在石凳上,信手抓起罗守恒身前的一把鱼饵,扔向了湖中:“我要一个交代。”
百鲤争食,争奇斗艳,水面在阳光下照射得波光潋滟。
罗守恒叹了口气,沉声道:“我早就找罗家所有人谈过话来,让他们对你尊重些,但有些人就是听不进去。”
“碍于我的威严表面答应,但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
“就比如罗洗象吧,他觉得为了你得罪林家着实不值得,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林家欠下一笔债来谋取利益。”
这个老人有些自嘲地说道:“也是我老了,年轻人信不过我的目光,当我这个家主不存在。”
他就像个絮絮叨叨的普通老人,在林飞面前,丝毫没有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和威慑力。
林飞知道,罗守恒这是在服软,但他不在乎。
“老爷子,我不想听这些。”林飞看向罗守恒,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看似随意的一敲,大理石桌面上却裂开了树根状的细密裂痕。
那轻微的“咔擦”声响,像是在罗守恒的内心响起。
林飞也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他真的怒了,哪怕只有一人一剑,罗家上下能有一个活口吗?
这样不对等的交涉,已经是他极大的仁慈和念旧情。
罗守恒默然一瞬,而后抬起头,那浑浊的双眼目光灼灼地看向林飞:“你想要什么交代?”
林飞咧嘴一笑,平静道:“他想要我的命,我就想要他的命,有问题吗?”
罗守恒看似没有任何波动,但眼角狠狠抽搐那一下,以及拿起茶杯假装喝茶掩饰的举动,都尽数落入林飞眼中。
“林飞,他是我孙儿。”他放下茶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林飞不动声色,只是等待着罗守恒的说法。
如果罗守恒敢拿出强硬的态度,说不惜与他为敌,林飞大可自己动手杀人,并与罗家恩断义绝。
与一个修真者为敌,必然会是罗家的一场噩梦。
而如果他拿出足够的诚意和态度,能够交待得过去,自己还可以考虑。
也不知道罗守恒有没有意识到,他一念之间的决定,就直接关系到罗家的兴衰存亡。
“我让他禁足三个月,不许出罗家大门一步。”
“并且···将他的公司转交给你,如何?”罗守恒闭上了眼睛,在心头重重叹了口气。
他一向看人极为毒辣精准,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出了正确的抉择。
其实无论从哪方面看,区区一个林飞就是武力再如何了得,有些玄之又玄的手段,又怎能是一个庞然大家族的对手?
怎能让一个西南大家族,做出如此巨大的妥协和让步?
罗守恒自己也说不清,只是心头有一种直觉,不断在告诉他,一定不能惹眼前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