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和颓丧充斥着每一个狼庭士卒的心间,士气肉眼可见的低落无比。
阿富达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是一个能征惯战的将领,自然明白现在这种时候继续坚持不过是白白送死。
要是逼得急了,甚至有可能产生哗变。
倒也不怪狼庭士卒。
连日来的急行军,中途还要建造攻城器械,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一次。
再加上泾源城明显不像情报里是个好拿捏的草包。
所以将士们一时士气低迷很正常。
但不管怎么说,没有第一时间拿下泾源还是让阿富达十分不甘。
“哼,后退一里安营扎寨。”
“我就不信了,就凭这么点儿人他能挡我多久。”
亲兵顿时露出庆幸之色,急忙跑去传令。
伤残无数的狼庭前锋,就这样大咧咧的在泾源城前安营扎寨,看起来丝毫没有把城里的守军放在心上。
毕竟在绝对的人数又是面前,就算他们突然袭击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城墙之上,叶牧看了看起锅造饭的狼军,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
好带这第一波的攻势,他们总算是撑了下来。
不一会儿,黄真就来复命。
“叶帅,情况不容乐观啊。”
黄真脸色凝重,指了指一批批换下城墙的士卒:“就刚才这段时间的守城战,原来的两千城防军战死了九百多,青壮们更是死伤了两千多人。”
“要不是后面有军法队压着,估计这些人早就崩溃了。”
叶牧无奈的苦笑一声:“呵呵,这都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原本我都让胡太守做好了准备,一旦这些人崩溃逃跑,就把新招募的三千乡勇拉上来。”
“没想到他们居然撑了下来,已经很难得。”
黄真看了看外面如同星罗棋布的灯火,有些担忧的道:“可是,咱们手里真正的老卒也就这四千人。一旦没有他们带领,这些青壮根本就派不上什么大用场。现如今已经减员了一千多人,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别急、别急。”叶牧似是对黄真说,又似乎是在告诫自己。“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阿富达刚回了军帐,没进门就听到了耶律曷沙怒不可遏的声音。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一万人的正规狼卒,居然连一个小小的泾源都啃不下来,阿富达是干什么吃的?!”
阿富达顿时怒火中烧,掀开帘子大步的闯了进去。
“耶律元帅,你这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啊!”
“为了抓紧行军,本将麾下的儿郎们三天就睡了六个时辰,饭都是每天只吃一顿。又饿
又累又困的你还下令攻城,他们又不是草原上的石头,一个个是钢铁之躯吗?”
阿富达瞪着牛眼怒视耶律曷沙,拳头紧紧握起,大有一言不合就撸袖子干仗的趋势。
耶律曷沙也被他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阿富达可是完颜宗的嫡系将领,脾气一贯暴躁。
他刚才这么说也就是借着这事儿贬低一下完颜宗,但绝对不敢真的激怒了这个猛兽。
咳嗽了几声之后,他有些尴尬的低声下气道:“阿富达你不要生气,我不是针对你。只不过战事这么焦灼,我一时气急所以口不择言。”
现在耶律曷沙是主帅,阿富达脑袋上可没人护着。
他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看到耶律曷沙服了软也就咽下了这口恶气。
一军的生死可都在人家手上掌握,他也不敢太过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耶律曷沙看了看帐中诸将:“阿富达今天攻城幸苦了。既然没有成功,那咱们明天再试就行。”
“你们的不下这几天也都辛苦,安排好营防就休息去吧。”
匆匆交代了这样一个命令后,耶律曷沙挥了挥手就让众将离开。
等到帐篷里的人都走完了之后,耶律曷沙的目光变得无比阴冷。
他忽然抄起桌子上的头盔狠狠的甩了出去。
随手又把桌子上的东西一阵乱砸。
“该死的该死的!”
“完颜宗对我这样也就罢了,你阿富达一个小小的将军,居然敢对本帅这么说话!”
“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怒吼了一会儿,耶律曷沙的怒火才渐渐消弭。
他做回座位上,看着帐篷缝隙里透露的点点星光开始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