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看着信上明明确确的白纸黑字,一时间心乱如麻。
他甚至都不敢仔细去想,叶牧得知他们背后的小动作之时,会有多么愤怒。
而在这种客气无比的邀请之下,又隐藏着怎样的凶险和危机。
仅仅是一份小小的书信,整个韩家顿时就显得有些群龙无首,连家主都不知道该怎么应
对当下的局面。
沉默了片刻之后,韩忠叹了口气道:“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不掉的。”
“罢了,既然叶牧已经送来了书信,我们就该去参加,免得给人落下了口实,同时也是
一个把柄。”
一个韩家高层觉得是个表忠心的时候,马上装作悲愤欲绝的样子哭喊道:“家主,家主
您可不能去啊家主!那叶牧一看就是狼子野心,此去必定危险无比啊!”
韩忠冷哼一声,转头盯着说话之人冷笑道:“既然这样,那族老您不妨替我走这一遭?”
说话的老头儿顿时尴尬起来,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帮腔,只好干笑着道:“家主说笑了,
老夫年事已高,腿脚也不灵活,当不起如此大任。您看……”
“哼,没那个胆子就闭上嘴,省的让本家主心烦!”
“我要是不去,那叶牧正好借题发挥,到时候咱们韩家还有活路吗?!”
怒斥了几声后,大厅之中的韩家人顿时低下了脑袋。
韩忠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心中更加悲凉。
可怜他为了韩家的未来兢兢业业,到头来连个帮着说话的人都没有。
愤怒了一会儿之后,他颓然的叹了口气。
“唉,罢了罢了,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屁话没什么用。”
“你们赶紧通知家中的亲眷们,提早做好准备吧。要是实在事不可为,就带上家资各奔
前程吧。能活下来一个算一个,总比被人一锅端来的好。”
几个韩家高层这才跟重新活过来一样,马上答应了他的要求。
韩忠挥了挥手,让这些人离开。
他自己坐在大厅里发了一会儿呆,越发觉得此去前景非常悲观。
不多时,门外传来下人的禀报,说是两外两大家族杨家、孙家的家主到来。
“快请快请!”
韩忠眼睛一亮,顿时有了找到同病相怜之人的庆幸。
就在忐忑不安的三个世家商量对策之际,叶牧却已经忙着和顾文昭讨论起了接下来的大局。
这些小小的世家,在他们眼中其实根本算不上多大的麻烦。
冀州府衙之中,叶牧和顾文昭相对而坐,脸色都有些沉重。
他们刚刚接到消息,西凉已经将消息传给了驻扎大魏的使臣,目前西凉外使正在不断的觐见皇帝,要求严惩他跟于立青两人。
而且根据朝中线报,西凉外使的态度十分强硬,声称如果大魏这边不给个交代,他们一定会举兵东进,凭借手中的利器要一个说法。
这种态度摆出来,朝中那些个没见过什么战事的文官们顿时慌乱起来,大部分人都已经偏向了要将两人下狱,给西凉外使一个交待的立场。
尽管身在冀州的叶牧和顾文昭非常清楚,有于立青的三万人马,以及天险一样的焉支山关隘阻拦,西凉人的威胁也不过是吓唬人而已。
可他们清楚没有用,架不住朝中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员们担忧。
顾文昭给叶牧说完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恼怒的骂道:“那些目光短浅的鼠辈,居然被一个区区小国吓成这个样子,简直是有辱我大魏国风!”
“咱们明明打了胜仗,却还要给人家赔礼道歉,哪里有这种道理!”
叶牧心中同样十分不甘,也充满了愤怒和怨气。
但毕竟大局重要,他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跟朝廷翻脸。
要不然人家扣上一个将在外君命不受的帽子,哪怕皇帝再信任他,也得顾及到那些人挑起的舆论攻势。
如果真的被那些人将叶牧打成了奸佞,他到时候再想办事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毕竟对百姓们来说,一个官员到底好不好,首先还是得看他的官声如何。
叹息了一声吼,叶牧无奈的道:“顾大人,如今咱们身在外地,即便知道这些消息也无可奈何。”
“您在朝中是否还有助力?不如让他们在站出来抵挡一阵,至少撑到我们班师回朝也行啊。”
顾文昭脸上皱纹更深。
“虽说君子朋而不党,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