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回到客卧,整个人无比疲累。
她坐在地上,闭眼靠着床。
她没有替徐遒求情,是因为她知道她的求情只会让沈致勋更生气。
徐遒只是打伤沈致勋,没有造成重大损伤,沈致勋不松口,徐遒也只是被拘留一段时间就会放出来。
阮知不必找麻烦旁外生枝。
她没有开灯,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静静流淌。
阮知觉得很疲倦。
一股说不出来的疲倦。
她没有理会手心的伤,侧身一倒躺在了地上。
她谁也没有提及,也没有刻意回想。
但这种感觉,似乎和周律明刚离开时,有些类似。
黑暗中,她的耳边回荡起沈致勋的话。
‘你还真是天生的下贱胚子’。
阮知两眼放空。
她不恨沈致勋。
她怀着目的接近他,他厌恶她,反感她,她有什么资格怨恨他。
她只是……
她只是……有些想念周律明了。
阮知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上学,她也曾被骂过下贱胚子、没爸没妈的贱种。
后来,周律明将她困在怀里,说她是上天赐给他的珍宝。
可是,那个唯一说她是珍宝的人,抛下她走了。
阮知两眼空空,莫名的,有些窒息。
就在这时。
她的手机响了。
她怔了一下,拿起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来电。
她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接,担心是诈骗电话,但看属地同是京市,她犹豫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那端传来辰辰雀跃的小奶音,“仙女姐姐!”
阮知没想到辰辰会给她打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她愣住,随后,忍不住笑了,“辰辰。”
她眉眼弯弯,笑意温柔。
她的身体不自觉放松下来。
没有人知道,在这样的黑暗中,接到辰辰的电话,阮知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辰辰,“仙女姐姐你在干嘛呀?仙女姐姐,你早上离开的时候,怎么都不叫醒我呀,我想跟你一起吃早餐的,仙女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辰辰声音委屈。
阮知有些无措,她坐起来,歉疚道,“对不起辰辰,我看你睡得很沉,才没舍得叫醒你,但是辰辰,姐姐很喜欢你。”
辰辰:“真的吗?姐姐你没有骗我?”
阮知:“姐姐绝对没有骗你,辰辰很可爱,姐姐很喜欢辰辰。”
辰辰叹了口气,“你们大人就是喜欢欺负我们这些小孩子,口说无凭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除非……”
阮知:“除非什么?”
辰辰,“除非姐姐这个周六陪我去玩!”
阮知眉心微蹙,“可是周六姐姐要上班。”
阮知的排班是下周二休息。
辰辰一下子委屈了,“你果然是在骗我,算了吧,不勉强姐姐,虽然我很喜欢姐姐,虽然我很难过,虽……”
阮知头大,“好了辰辰,我周六要上班,但我周二休息,周二陪你去玩好不好?”
那头,辰辰当即和莫姨击了下掌,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但他故作委屈,“真的吗?姐姐没骗我?”
阮知,“骗你是小狗。”
辰辰,“那就这么说定了,姐姐,辰辰最爱你了!”
阮知被哄得笑意连连。
挂了电话,阮知从地上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月色,她的心情恢复许多,站起身,她打开了灯。
翌日。
阮知很早醒来,做完早餐,沈致勋和赵清一起下楼。
早饭过后,赵清像个妻子一样给沈致勋打领带,送他走出别墅。
阮知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看到这画面,脸上没什么变化。
赵清压下隐隐的优越感,温柔小意将沈致勋送上车。
回头,她看着阮知,淡淡一笑便转身上楼。
赵清走上楼时,忽在地上看到一个黑色的钱包。
她蹲下身,拿起包包看了两眼,这个款是女士包包,意识到这可能是阮知的钱包,她眼底微转,缓缓将钱包打开。
里面有几张现金,还有几张卡,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个圆圆的小东西。
她拿出来,才发现这是一个徽章。
徽章里刻着一棵大榕树,榕树下是两个小人儿,许是年份依旧,这徽章显得十分古旧。
倒也不是什么新奇玩意儿。
赵清看了两眼便将徽章塞回去。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就见阮知疾步走来。
看到她手上拿着的钱包,阮知正要说话,赵清抢先道,“这是你的?”
“我刚捡到,还以为是谁的,原来是你的。”赵清说着,将钱包丢还给阮知,“我可没看过里面的东西,丢了别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