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勋没再废话,他招了招手,他身后的保镖顿时涌上前,要将阮知带走。
挡在阮知前面的当即组成一堵肉墙。
两相对峙,除非动手,否则沈致勋的人不可能走到阮知面前来讲人带走。
可这里是医院,不是起冲突的地方。
仲源会招了招手,“刚刚我已经报警,等下警方的人来了,就看看,你能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强行将人带走。”
沈致勋阴沉看着仲源会。
仲源会摆了下手,保镖堵住沈致勋的人,周律行、仲源会和聂晋烨站在阮知身后,护着她从沈致勋面前走过去。
阮知看了沈致勋一眼,但仅一眼,她收回视线,径直离开。
走到徐遒病房,阮知反而不敢进去了。
徐遒伤成这样,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徐家的人。
她站在门口犹豫许久,直到听见里面传来喜极而泣的呼声。
“小遒,小遒你终于醒了!”
阮知走到门前,透过小窗望进去,但小窗仅能看到房间的一半,看不到徐遒醒了。
阮知很担心他,门在此时忽然打开,徐曼曼跑出来,看见阮知,徐曼曼愣了一下,随后将她拉进病房,“他刚醒,你去看看他吧,我去叫医生。”
徐曼曼跑去找医生,阮知踌躇了一会儿才走进去,她一进去,徐遒的目光就望了过来,看到阮知,徐遒轻轻笑了一下。
阮知捂住嘴巴,眼眶一片湿润。
徐家人都安静了下来,阮知走到徐遒面前,垂着头泪流满面,“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徐遒……”
道歉和感谢的话都显得太苍白,阮知找不到话语来表达她对徐遒的感激和歉疚之情,只能抓着徐遒的手,不住流眼泪。
如果不是徐遒,她至今被沈致勋蒙在鼓里,只要周律明的心脏在他身上一天,他就能死死拿捏阮知。
徐遒抬起手,轻轻揉了揉阮知的头,他现在很虚弱,只能说出零星的几个字,“别……别哭……没……没关系……”
阮知闭着眼,什么也没说,流着泪点了点头。
陈医生和徐曼曼在此时过来,阮知连忙将位置让出来。
陈医生检查完徐遒的身体,笑了一下,“目前来看,患者恢复得很好,这几天我会观察一下有没有出现并发症,只要没有并发症,患者就脱离危险了,只需要安心休养即可。”
闻言,徐家人再次喜极而泣。
阮知也高兴得掉下泪来。
她不住在心里喊着谢谢。
徐遒刚醒,但还虚弱,醒过来没多久就再次睡了过去,阮知没过多打扰,有徐家人在,她不需要担心徐遒。
退出病房,她站在门口,轻轻松出口气。
周律行和仲源会等人也等在门口,看着聂晋烨,阮知微微失神。
周律明的心脏,在谈矜言身上……
她垂眸,压下心绪。
周律行道,“走吧,回家。”
阮知微愣,她听懂了周律行的意思,他是要让她和他回周家。
但……她和沈致勋的事,总要面对,她和他还没离婚,她不可能一直不面对他。
周律行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图,沉下脸,“你还要去找沈致勋?”
阮知,“我和他的事,总要面对,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周律行,“你要怎么解决?”
阮知没有说话。
周律行,“离婚?”
阮知依旧没吭声。
周律行,“到这地步了,你还是不愿意跟他离婚吗?那徐遒做的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阮知,“我去宁市的时候,就给过他离婚协议书,他撕掉了。”
闻言,周律行脸色才缓和下来,随后轻蔑道,“他不肯离婚?”
他这是后悔了?呵,后悔个屁!滚远点!
周律行,“他不肯离婚,就跟他分居,两年到了,就去法院申请离婚。”
说着,周律行拉起阮知的手便走,他力气大,阮知拗不过他,无奈被拽着走。
仲源会和聂晋烨相视一眼,仲源会笑了声,随后也一起离开。
从电梯出来,在医院大厅里,阮知迎面碰上谈矜言。
看到谈矜言,阮知猛地怔住。
她呆呆望着他,整个人似被抽了魂。
不知过去多久,等她再回过神时,她已然走到了谈矜言面前,并把手轻轻放在他心脏的位置上。
谈矜言没有动,脸色更没有变一下,他只是垂眸,淡然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阮知抬头,跌进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里,她怔了怔,原本回神的思绪又变成了一团乱麻。
她看着谈矜言,愣愣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时,阮知也愣住了,好似这个问题,不仅是在问他,亦是在问周律明。
问他离开的这些年,他过得怎么样。
谈矜言眸光沉静,“嗯,我过得很好。”
他的回答似乎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抚平了阮知这么多年来问了那么多次却总是得不到的答案。
阮知笑了,眼圈渐渐泛红,“我……我可以抱抱你吗?”
这话其实有些冒犯,仲源会和聂晋烨皆是一愣,周律行也被她的话惊了一跳,他想阻止阮知,可阮知坚持看着谈矜言。
谈矜言淡然无波的视线盯着阮知看了几秒,然后点头,并轻轻张开手。
阮知在他点头的瞬间,双眼亮到一个惊人的地步,她没有任何犹豫,扑进谈矜言怀里。
抱着谈矜言,阮知露出前所未有满足的神情,她的耳朵贴在男人胸腔,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似从风里、空气里传来,拂过数年的岁月,穿过耳膜,振聩发聋传进阮知耳里。
可她那样高兴。
她紧紧抱着谈矜言,一字一句道,“谢谢,谢谢你过得很好。”
谈矜言低头看着怀里紧紧抱着她的女孩,迟缓片刻,才抬起手,轻抚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