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说的没错。”
陈昊点点头,道:“小杰他们不缺交易技术与慧根。他们缺的,是对自我的磨砺,是长久以往的信心,耐心,与恒心。一套成熟奏效的交易模式,则必须建立在此基础之上。否则,真到了哪天大熊市的到来,他们很可能会因此而动摇对交易的原有信心。”
“所以,你在他们最为亢奋的情况下,让他们下棋。是为了磨砺他们的心志,以达到任何时候都能做到三心平衡的状态,从而在不久的将来,能够真正走出一条完全属于自己的交易之路?”
经过陈昊的一番讲解,韦燕华此时开始有些明白对方的意图了。
不禁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多了几许钦佩。
她见过的老板不少,但老板真正能替员工前途着想的,实在为数不多。
“差不多吧。不过这些都是基础性的东西,能不能走出一条独属于他们的交易之路,最终还得靠他们自己。”
陈昊回过身,看了一眼早已沉浸在棋艺对局中的三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陈总,那你又属于哪一等级呢?我怎么觉得,你刚刚说的那三点,怎么套在你身上都有所不妥。”
“我嘛,未知。”
陈昊笑了笑,“其实抛开单纯的交易不谈,我认为,人生,本是无处不交易。就像是一盘棋,无论走到哪,都存在着变盘的可能。”
“你这么说,反倒有点像你了,不过还挺带禅味的,呵呵!”
“禅味?嗯。就当是禅吧,不可言,一说就破。”
两人这边谈论着,期货豆粕的盘面悄然间发生了些许变化。
原本呈现15度上扬的坡形走势,时不时出现挖坑的动作。
但只要上面一砸下来,在五分钟的分时线位置,总会出现一股无名的支撑力托住,随后又继续向上缓慢推进,直至完全收复后再拉升。
这种分时走势,如果放在股市里大概率是洗盘回冲,但在期市里则是多空双方的短兵相接。
通过期货龙虎榜,最近几天豆粕多空双方的机构持仓一目了然。
目前多头的主要金融机构以北方期货与中金期货、联运期货为主,它们分别持仓量占有25.45%,20.17%与18.68%。
空头的主要金融机构则以中芯期货、万宝期货与上海中期为主,三家持仓量比基本在20%左右。
以上这几家期货公司,分立多空已占市场持有量的一半以上。
空方阵营里面虽然也有北方期货与联运期货的身影,但持仓量并不大。
原来由于卓莱投资与金石投资今天才刚刚进场,本身当前是看不到的。
但通过韩可怡自己特制的技术插件,此时已清晰可见,两者的持仓量已然持续在递增,并且是惊人的相似。
在前几名多空机构持仓量并没怎么变化的情况下。
无疑,砸盘的是火麒麟主导的卓莱投资,托盘的是文森主导的金石投资,两方资金正在从试探向升温。
“陈总,貌似盘面似乎有变化了。”
韦燕华轻声说了句。
“嗯。双方开始有所发力了,不过想来今天不会擦出多大的火花,更多的是以试探与建仓为主。”
“还有这么多讲究,我以为他们一来就大打出手呢。”韦燕华托着腮帮说道。
“没那么快,机构与机构之间的对决,往往需要经过几个阶段。涉水,试探,拉扯,深入,强攻,生死对决等。目前的它们不过刚处于第一阶段,距离真正决一胜负的关卡,还远着呢。”
“是嘛?怎么这么多事呢。”
“这不是多事,这是因为本身这就是一场尔虞我诈,斗生斗死的战争。谁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但要想真正做到这点,就必须得将对方完完全全拉下水,才有可能做到。”
“什么才叫完完全全下水?”韦燕华随即问了句。
“根据资金量的大小而论吧。比方说,你有一百万,投入了五十万以上,此时却亏损了三十多万。这个时候你肯定不服气,很自然地就会追加资金,将剩余的五十万再度加仓买进。如此一来,不知不觉中就已经陷了进去。”
“有道理。我起初也炒股,特别记得那时候,刚开始投了二十万进场,尝了点甜头。后来扭盈转亏,亏了我五万多,我很是不服立马又追了二十万进去,想着一把就回本。”
“那回本了吗?”陈昊笑笑说道。
“哎别提了!不但没回本,反而越亏越多,二十万亏到最后就剩十万都不到了。”
想到这,韦燕华不禁摇头苦笑。顿了顿随即说问道:
“你的意思是,对方的资金起码投入过半,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决战?”
“嗯,就是这么个意思。现阶段他们双方的投入分别不过才三千多万,还不到总资金的十分之一。姑且还有的玩。”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在此期间,岂不是只有看戏的份咯?”韦燕华看着陈昊说道。
“未必。不过时机未到,现在进场的意义也不大,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陈昊卖了关子,并未挑明。
“神神叨叨的……”
……
转眼到了收盘时间。
豆粕在下午的最后一个小时里,并没有继续维持上午的拉升趋势,而是走出了一段横盘震荡上下跳动的结构。
文森对此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毕竟,下午的买卖盘除了己方与火麒麟之间有所动作外,其余投机者少有参与。
在期货里,一般没什么特别状况的话,除了个别时间节点,大多数投机者都会选择沉默,对老炒家来说,这几乎已是一种共识。
所以,截止收盘,这时候的豆粕价格也只是停留在3092点。
不过在最后的五分钟里,双方展开了一波小小的较量。
火麒麟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