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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真面目
    “是《竹石》。”

    宁无碍脱口而出,脑中便浮现出那朗朗上口又让人心神激荡的诗篇来,继而想到五弟不知道这首诗,便苦笑着岔开话题。

    “这首诗是金陵一位新出世的大诗人所作,我说了五弟你也不会懂,我到这里来是想问五弟另一件事。”

    宁无碍没有着急回家按照季谨的提议修改诗作,先来平安医馆,是担心石亭里看到的草纸会给五弟带来麻烦。

    谁叫五弟生性单纯,容易被人哄骗。

    再来,他也想告诉五弟柳晴芳与叶昌隆私下交往过密的事,不能眼睁睁看着五弟为柳晴芳付出一切却被蒙在鼓里当傻子对待。

    “三哥,你先别着急问旁的事。”

    宁无恙正愁没合适的时机向爷爷展示全新的自己。

    同时也担心大老粗的爷爷欣赏不了他的变化,正好趁着三哥在场,帮忙见证一下。

    “你说的这首《竹石》我还真懂,因为是我把它卖给登岛的学子的,十两一首,除了《竹石》还卖了其他九首诗,共赚一百两。”

    宁无恙停顿一下,转而对着宁峰补充一句。

    “爷爷,其实我刚才就想告诉你来着,抵押医馆的一百两我还给叶氏典当行,抵押契约也已作废,你不用再向两位伯母借钱了。”

    “……”

    “……”

    宁峰和宁无碍都听傻了眼。

    一个是因为宁无恙说他靠自己赚了一百两。

    一个是因为宁无恙说他卖给登岛学子十首诗。

    宁无碍倒是听学子们谈论过,有人卖了十首诗助别人登岛。

    可大家谈论的话题都围绕在到底是哪位大才子大诗人写的诗,根本没提是谁卖的诗。

    此时听到宁无恙说是他卖的,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五弟知道写诗的人是谁!

    “我知道爷爷和三哥你们可能不信。”宁无恙从怀里摸出那首他早就准备好的大作,送到爷爷的面前。

    宁峰一脸莫名其妙的拧着眉毛,没有接过。

    宁无恙知道,有些事口说无凭。

    特别是一个大草包突然开了窍这种事,假如没有一个让别人接受的过程,说不定会把他当作鬼上身的邪祟给刀了。

    所以他还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说辞。

    “爷爷,自从吃了假药后,我感觉脑子豁然开朗,以前想不明白的事都想明白了,以前不懂的诗词好像也能读得懂了,这首词就是我刚才灵感爆发写下来的,专门给爷爷写的。”

    宁峰听完他这套说辞,一副听天方夜谭的反应,半信半疑地夺过那张草纸。

    宁无碍则是一脸鼓励的笑着问:“五弟还会作词了?”

    纸张打开。

    当宁无碍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后,抿了抿嘴,强忍着笑意,以免伤了五弟的自尊心。

    这可是五弟识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勇敢写词,字丑一些也无妨。

    可当他辨认清楚草纸上的内容时,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震撼。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伴随着宁无碍铿锵有力的朗诵出这首诗,宁峰握紧了手里这些年虽未再饮过血,却一直被他打磨得蹭亮的虎头关刀。

    宁峰自认是一个大老粗,正因如此,当初才会因此无法晋升,沦落至此。

    可哪怕他是一个大老粗,学识仅仅是认全了字,在听到这首词的时候,眼前还是闪过了他在战场上的一幕幕,快要随着平淡无味的生活而泯灭的斗志,瞬间昂扬。

    可怜白发生!

    可怜白发生!

    “写得好!”

    宁峰赞叹一声,用力地拍了拍宁无恙的肩膀,四目交汇,宁峰眼中隐有泪光闪过。

    “乖孙,爷爷不懂诗词,但爷爷觉得你写的这首词比其他任何人写的都要好!”

    宁峰本来是一句鼓励的话。

    旁边的宁无碍却神情古怪地附和着:“爷爷,五弟的这首词,确实足够录入《大兴诗词千篇集》,依我来看,还能入词篇前十!”

    啊?!

    我乖孙写得词竟如此厉害?

    这倒让没啥文化,只会叫好的宁峰惊呆了,他错愕地看着听到宁无碍夸奖,还一副淡定模样的宁无恙,心中涌起一丝诡异的感觉。

    不对劲。

    我乖孙好似与往常不一样了。

    “无恙。”

    宁峰在战场上遇敌的直觉一下子涌上心头,他的眼中寒芒乍现。

    “爷爷你有事吗?”宁无恙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越是如此,宁峰握刀的右手便越发紧缩。

    “爷爷上次打你是什么时候?”

    “大年初一我把三哥借我的字帖转赠给柳家小姐的时候,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二伯母压箱底的嫁妆,你打得我十天没下来床。”

    宁无恙知道爷爷是在试探他是否还是本人。

    抱歉的是。

    他继承了原身的记忆。

    只是没有继承原身的性格罢了。

    宁峰听到这个回答,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后又是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宁无恙的肩膀上,脸上笑开了花。

    “我的好乖孙,你出息了!都会作词了!看来我宁家祖坟上要冒青烟了!”

    面对着不知情的宁峰如此高兴,还在细细品味这首词作精妙之处的宁无碍,则神情剧变。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五弟,你刚才说那十首诗是你卖给别人的?你怎么卖的?”

    “写下来卖的啊。”

    宁无恙不假思索地回答,指尖点着太阳穴。

    “我去湖边看到旗杆上的题目,脑子里蹦出十首诗来,回家写下来,正好遇到叶氏典当行的伙伴来催债,我想着一首诗十两,十首一百两不正好嘛,就卖了。”

    不怕有人说假话,就怕这假话真里掺假。

    宁无碍看到依旧单纯的五弟,把写十首诗说成抄十首诗一样简单,还卖得如此廉价,整个人无语住了。

    他无法相信五弟突然变成了学子们趋之若鹜的大诗人。

    可眼前这首词让他不得不信。

    但此事过于离奇,饶是天纵奇才也不过如此。

    “五弟,你会写诗作词,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