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并非推托。
实在是对此无能为力。
宁无恙见状,只能差人按照赵老板说的去打听。
但想到前一位老板犯过事,做事的花农或管事应当都已远走他乡,对于打听的结果没抱任何希望。
反正能不能找到人,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宁无恙先做自己能做好的事——研制花露水。
先派人去赵老板家把那些薄荷移栽过来,让村妇们摘了五十斤薄荷叶。
又去附近镇上的医馆买了白芷、白花油,以及香料铺子买回了丁香。
剩下的酒精和清水,在香水工坊便能随取随用。
制造花露水的材料准备好以后。
宁无恙按照记忆里古法制作花露水的宣传内容,先将薄荷连同药材、香料放入细布袋,系好备用。
再将酒精和清水按照一定比例混合、搅拌均匀。
然后把布袋放入混合后的液体中,使劲搓揉,直到原材料充分渗透在一起,把液体倒进瓷瓶里,盖上盖子。
“晾置一到两天再看看。”
只要气味周正,剩下的便是把布袋取出,再将花露水过滤一遍,把杂质除掉即可。
在制出香水的基础上研制花露水,只要记得住药材与香料,剩下的工序便可以闭着眼来。
宁无恙把海碗大的瓷瓶密封好,专门放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以防出现差错。
“可惜冶金业不发达,精钢不生锈的弹簧打造不出来,花露水也只能装进瓷瓶里,没办法变成喷雾那样方便。”
也没办法提高使用率。
做人不能太贪心。
宁无恙对于自身实力无法改变的事情上,向来宽于待己,绝不为难自己。
静候花露水造成的这一日里。
宁无恙也没闲着。
除了早晚练习拳脚之外,其余的时候,便是冒着细雨,找了几处适合薄荷生长的湿润山野空闲的地方,把从其他花房老板那里送来的种子播种上。
尽管赵老板费心帮他促成采收薄荷的事。
奈何花房老板们动作更快。
为了给珍贵的反季节花卉腾地方,早把不值得的薄荷给拔了,听说宁无恙想要这种草驱蚊子,除了让自己去拉以外,一个铜板都没要。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光荣想法。
宁无恙当即雇了二百个村民和二十辆车,两趟就把方圆三十里的薄荷全部拉到收拾干净的山地上摆着。
又加了些钱,让村妇和孩童们趁雨天没法下地,坐在凉棚里,把那些还没打蔫的薄荷叶全部摘下来备用。
“也不知道五公子要这些呛人的草做什么,搞了这么大动静。”
“不是说了要驱蚊子吗?”
“驱蚊子用几棵草还不够吗?光这一天摘叶子都摘了上万斤了。”
刚来安家置业的伤兵和家眷们,看到宁无恙如此举动。
都不免怀疑,这真的是传闻里的经商天才吗?
而早已习惯了宁无恙天马行空想法的管事,李铁和比特柱等人,听到这些人的质疑,也没有多作解释。
只是让他们别着急,好好干活。
“等着吧,一般公子闹出大动静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财源广进。”
“咱们要做的就是好好干活,等公子赚了钱,好给咱们涨工钱。”
面对着“老人”们的经验。
又亲眼见证了冰块和香水工坊里,没干几天活便涨了一倍工钱的事情后。
大家对于让干的活,只剩下了八卦猜测,一个个埋头苦干,争取在薄荷打蔫前,把叶子全部摘净。
别人不好询问宁无恙在做何事。
沈幼初听说了大力回收薄荷叶的事,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把冰饮铺子的事都暂时搁置在了一边,找到正在播种的宁无恙。
“宁公子,又有发财的生意了?”
有时候,沈幼初都不免怀疑,以前那些精彩绝伦的诗词,真的是眼前这个穿着粗布长衫,下地撒种子的宁公子写出来的吗?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既能写出那么多佳作,又能想出一个接一个的赚钱法门呢?
宁无恙抬起斗笠,对着沈幼初温柔一笑:“倒也算不上什么发财的生意,最多赚个辛苦钱,主要目的,还是想要驱蚊。”
真的只是为了驱蚊?
沈幼初挠了挠脖子上被咬得通红的肿包,有点嫌弃的说:“可是那个味道很呛鼻子,而且太浓了,我觉得可能连辛苦钱也赚不到。”
她在庄子上呆了这么久,觉得自己也算是能够融入普通人生活之中了。
可若是让她为了避免蚊子叮咬,而全身沾上那种刺鼻呛人的味道,她还不如舍身喂蚊子呢。
“味道可以淡化,还可以中和,等到明天你就知道了。”
宁无恙专门卖了个关子。
沈幼初歪头等着他的下文。
等了半天,却只见宁无恙又撒了半亩地的种子,失望地扮了个鬼脸,扭头疾走几步,又跑了回来。
“宁公子,我、谨儿和静娴的冰饮铺子,三日后一起开张,我主做果饮,谨儿主做冰果,静娴做冷食小吃。”
“正好最近湖心小岛的荷花开得正旺,到时候我们要在画舫上举办一个冰饮聚会,你赏个脸一起来呗。”
沈幼初圆溜溜的杏眼里,满是狡黠的笑意。
像这种具有诗情画意的集会,若能请宁公子坐镇,那必定是争着抢着都想上画舫。
若是灵感来了,金陵诗仙再为冰饮铺子出一首佳作的话,就能像“暗香去”的招牌那样,吸引无数客人前来购买冰饮。
不对。
沈幼初摇了摇头:一首可不行,至少要三首!
“沈小姐盛情相邀,再说了,你不是还要保护我吗?你去了湖心小岛,我当然要跟着你。”
宁无恙知道,这赏个脸前去,绝非只是去吃吃喝喝的。
但。
去给沈幼初充门面,他还是十分乐意的。
再说了。
到时候还能刺激一下周安。
“你们请了周安了吗?”
宁无恙特意问了一句。
沈幼初听到这个名字便嘟起嘴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倒是不想请他,可是他自己要巴巴贴上来,说要亲眼见证,静娴第一次开的铺子,有多么厉害。”
越说,沈幼初脸色越不好看,